第35章 035_明月,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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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035

  “向明月,今天什么日子?”被吼的周映辉,也不恼,气定神闲地像个监考老师,中途发现有夹小抄的学生,他势必逮住她,以儆效尤。

  或者该是班主任,考前给你多少复习时间了,你还作弊?!

  你还不会做?

  向明月懒得理他,扬扬下巴,“我管你什么日子,腿别贴着我,我告你性骚扰啊!”

  二人就这么一直别扭着,直到回到顶楼停车场。后备箱开了,阿姨在一件件把购物车里的东西顺到车里去,向明月要去帮忙,周映辉拉住她,圈抱住,二人在风头里,天还没黑,他凑在她耳边,狎昵且委屈地控诉,“今天我生日哎。”

  向明月才不买账,挣脱他,拨拨乱了的长发,一脸骄色,“生日快乐咯。”

  周映辉脖颈往后抻一抻,目光紧一紧,朝她咬牙切齿,“所以,你记得,对不对?你记得却满不在乎。”

  向明月踱步去帮阿姨,顺便回头打发他一句,“三岁孩子嘛,过生日还嚷个鸡蛋吃,吵个礼物来?”

  她一直知道他生日呀。这些年他也不是第一次过生日呀。

  从前,向明月也会送他一些小礼物,有的是客户赠的礼品,尤其是男士的用品,她多了就会分给哥哥、周渠还有他;有时会送一些酒店的套票或是自助餐券,价格都还说得过去,她叫他不必负担,她也不会刻意给他买一份生日礼。

  尽管这样,周映辉也还是很开心。她能记住自己的生日,偶尔也会反骨生,拿着她给的票券,反过来约她,可惜她从不允:忙着呢,小孩子就去找小孩子玩。

  向明月太骄傲了,骄傲到从没把日日在身边的邻家弟弟当异性对待。

  现在回头想想,他不止一次朝她暗示过心迹。他反过来约她那回,是花都酒店的情侣西餐套票呀,她能和他去嘛?

  回去的路上,是周映辉开车。她重提这件事,问他后来那套票,你去了嘛?

  某人不理会她。

  周小二好脾气到头了,哄了她一路,就因为她不把他生日当回事,生气了,谁还没个脾气啊,他满脸这么写着。

  向明月再喊他一声,还是不睬会,她就威胁人了,“我还没原谅你啊。”

  不作声。

  后座阿姨坐着呢,向明月想耍流氓,也磨不开颜面。

  不理我拉倒,一辈子不理,我才信服你。

  她也气得歪坐离他,大概十分钟过后,红灯路口,他停缓下来,才慢悠悠开口,“没去。”

  “……”向明月勉强从后视镜里瞥他一眼,他是直接侧过脸来,没好气地重复刚才的话,“我说那次我没去。”

  没去!向明月一下掉过头来,朝他右手边近一点,“那套票连餐酒得有三千多块,你为什么不去啊。”

  “约你,你又不肯赏光,我和谁去啊?”某人一脸不爽。

  “就是一顿饭啊,你可以约同学、你爸妈……,你和那个小白不是挺要好的嘛?”

  “姐姐,那是情侣票,我和男人去算怎么回事?”

  “那可以约女同学去啊,我不信你们学校没女生喜欢你!”

  “有,但我只想和你去啊。”简单粗暴没毛病。

  额,这个二狗子,一句话把向明月堵得快背过气去。

  虽然已经过去时的事,他如今这么信誓旦旦,还是很受用,是怎么回事?

  向明月突然老脸一红。

  她没声了,他就分神过来瞧她神色,接连侧过脸好几回,最后一次,向明月直接伸手把他脸怼回去了,“好好开车。”

  阿姨还在后座坐着呢。

  小区别墅区都有自家车库,向明月却鲜少把车子停车库里去,都是泊自家门口。

  周小二不像她那么躲懒,稳稳当当地给她搁置到车库了,一楼背阴的库里,四下幽暗,每家每户车库都配着烟感器,那东西在顶上忽明忽暗,车前灯喇喇照在墙壁上,阿姨先一步下车了。

  向明月松了安全带,也欲推门下去的时候,驾驶座上的人扣住她,“明月……”

  他的手从她手腕上滑到她掌心里去,二人十指交错,周映辉再次言声,“对不起,贝萦萦那事是我太小孩气了,我以为会帮到你。”

  “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别气了,好不好?”他委屈巴巴的嘴脸,“你该知道,就算下辈子,我也不会喜欢她的,因为她不是向明月。”

  这个小子学坏了,腻歪人的话,他如今信手拈来了。

  向明月甩不开他的手,索性气他几句,告诉他,那晚她被贝郁礼调戏了,贝家那位大爷叫我把你让给他家小妹,他自己补位呢!

  周映辉握她的手一紧,向明月吃痛,怨怼他,“这就是你做的好事,想想我该答应贝郁礼的,那样有钱的公子哥,当他女朋友,左右亏不到哪里去。”

  “你才不会,你老板那样的段位你都嫌花花公子哥,贝郁礼那样的,你更不屑。”

  “少来,你懂个屁。”

  向明月话音将落,周映辉的吻便过来了,他恨恨地吻她,拿气声堵她,“我就懂!向明月才不会喜欢那些个老公子哥!”

  她被他逗笑了,所有的斗法全被他年轻气盛的吻裹挟得没影。

  他开车前吃了她扶手箱里的一颗话梅糖,唇舌上全是酸酸甜甜的味道,再呷醋的恶狠狠,轻易撩拨出向明月所有的欲念。

  是呀,她才不会没头脑地去喜欢那些个公子哥,图什么呢?图新鲜劲过去后就把她抛之脑后,图他们的出手阔绰?向家不至于富,但也不穷啊,她要什么可以朝老向要啊,可以自己拿工资买啊。

  那些骄奢的男人给的怦然都是海市蜃楼,可是她的日子需要的是足够的烟火气与细水长流呀。

  若不是车库自动卷帘门没落下去,若不是隔壁许阿姨在外面同物业吵架,搁向明月的性子,绝对不管不顾玩出火来。

  车里的二人再动情地吻,也架不住许阿姨那一声盖一声的嚷。

  刺耳聒噪得很,实在败兴,向明月连推了周映辉肩头三次,彼此这才气息短促地分开,周映辉唇上全是她的口红,

  他拉下遮阳板上的镜子,尤为认真地和她探讨这个问题,“向小姐,你口红就不能涂淡一点嘛?”

  “我不怪你废我口红,你还反过来怪起我来了。”

  外面,许阿姨还在吵。

  车里周映辉尤为认真地和她说,“晚上来我家吃饭吧。”

  “你爸妈叫你约我的?”

  自然不是。

  周映辉想叫父母认可明月,可是又不想明月受任何委屈,他已经自作主张过一回了,不想再弄巧成拙第二回。

  这个念头,一时起,一时灭了。

  “那待会我们出去吃。等你把家里安排好了。”

  “算了。你生日,也是母难日,难得回来一趟,陪父母也没什么不对。”

  关于向东元找周映辉的事,明月那晚和大哥吵架,说漏嘴了,她后来也朝周映辉坦白,我哥找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周映辉:“东哥的担忧,也不是不无道理。”他极为赤忱地正视这个问题。

  但关于他和他父母有什么争执,向明月一直忍住不问。

  她见不得周映辉这样,见不得他拿自己的骄傲朝别人妥协,或许也是因为自己把尊严看得很重,她才更能懂他小心翼翼想喜欢一个人的心情。

  所以这些天来,她不和他谈那些世俗的问题,也不让他想。

  她有时工作空隙里会发问自己,他明明可以更体面地恋爱、生活乃至平步青云,可是他并没有,仅仅是因为有些昏头地想去爱你呀,

  向明月有多受用就有多负疚,她也有怕的时候,怕到头来,周小二待她的这份情真,始终敌不过时间,叫人见真章。

  到头来,他输给了自己的骄傲或是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哪一样向明月都不愿意见到。

  今天之前,她甚至赌气过,如果彼此就这样冷战到冷静,分开也好。

  起码她还是他心目中的向当当,而周小二永远是那“久不见的莲花。”

  偏他又出现了,委屈巴巴地来与她求和。

  信誓旦旦地和她说,因为她们都不是你向明月。

  他轻易踩到她命门上,他明明知道她这人超级虚荣肤浅!

  向明月某一瞬间在生发一个大女人思想,都什么年代了,还必须男高女低?她给自己喜欢的男人花钱,哪怕是养家,又关那些外人什么事?

  二人一起下车,周映辉帮向明月把后备箱里采购的两大袋日用品拎出来,出车库前,他不死心地再问她一句,“所以,我今天真没礼物收哦?”

  “刚才的吻还不够?”

  “不够。”他像是被向明月打通任督二脉了,厚脸皮起来,快超过她了。

  这还得了。

  向明月让他别烦她,要啥自行车,没有!

  于是周小二给她把买的东西往屋里拿,向明月背着一双手,去瞧许阿姨这是和物业念哪门子咒。

  年底社区防火防盗的宣传又多起来,就这样,还不免遭殃。许阿姨同他们住同一拢,昨晚夜里大概是厨房窗户未关,进贼了,她儿媳妇刚给的几千块家用被偷了。

  业主自然有话同物业说,几番交涉下来,物业也有正当推诿:

  小区别墅区门禁向来严格,不排除有些外地流动工人拿着业主给的临时门禁卡进入。

  客观上,他们物业也很难拦禁。

  好办呀。向明月问物业,既然临时门禁,为什么不限制规定时间进入呢?

  所以从根本上,还是你们监管不利呀。

  物业立时哑口了,支支吾吾地说,虽说是临时门禁,但卡和业主拥有的没什么区别。而且装修公司是由业主担保才能进入的……

  说白了,物业在推卸责任,试图把矛盾再转嫁到别的业主头上。

  因为大家知道,如果真是流动人口作案,几千块的事,报警排查,真抓到人也抓不到钱了。

  这憋亏业主是吃定了,果是这个果,理不该是这个理。

  许阿姨见明月帮着说话,瞬间吵架的气焰又旺了些,明月说什么,许阿姨都点头跟上。

  向明月的意思是,你们物业家家户户都收那么多物业费,不能拿钱不办事啊,这事既然出了,就该从根本上防微杜渐啊,就该出一套临时限时的门禁卡与业主区分开啊。

  实在不行,干脆取消临时门禁呀,人力24小时监管放行,办法总要比状况多呀,巴拉巴拉……

  要不是周映辉来喊她回家,她还要同人家辩。

  他拉着她往回走的时候,小声问她,关你什么事呢,你要吵得脸红脖子粗的。

  “怎么不关我事,我不是业主啊,我在维权呀。”向明月怪他为什么要拉她走。

  她都快吵赢了。

  周映辉笑她天真。你知道换一套门禁要多少钱,还人力监管?想都不要想。

  这事业主大会可能都赢不了物业。

  他们只会将其归纳到小概率事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就是这么个干事态度。

  向明月不以为然,说就是你们这些个和稀泥的人,才把这些人养叼了。

  凡事都不辩不吵,都没有不同声音,社会上哪去进步,生活上哪去保障。

  向明月尤为较真的样子,逗乐了周映辉,有时她挺圆融的,但也有钻牛角尖的时候,钻着不肯出来的愤愤真是着实可乐。

  “不行你再回去,接着吵?”

  “算了。累了。”

  向当当径直进自家庭院,周映辉还要跟着她,她拿食指戳他胸膛,“周医生,你进错家门了。”

  “我想进去喝杯茶。”

  “回你家喝个够。”

  “喂……”

  过河拆桥可还行?

  “生日快乐。”她拿右手食指并中指,沾到自己唇上,再送到他唇上去,一个意识性的祝福吻,简单到犹如不曾发生过,“我不想你妈太过讨厌我,尤其是你生日这样的日子。”

  向明月答应他,明天帮他补。

  “生日只会提前过,哪有人后补的!”

  “我说可以就可以。”向当当关键时候耍狠。

  天一下就入夜了,云石灯下的向明月,风吹乱她的头发,丝发沾到唇上去,她拿手指勾开,其实二人心意相通,她不允周映辉进门,也是不想把事态纵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偏周小二像座山似地杵她跟前。

  哀怨又沉默。

  向明月有点不敢看他,北风愈发地刮地紧了些,她暗自窃笑,周小二像只冻坏了的丧尸,随时随地会张嘴,一口吞下她的那种。

  不管,她狠下心,当着他的面,关上木栅栏,对他,闭门谢客。

  一个晚上,向宗铭都是时不时盯她几眼。

  弄得向明月实在没什么胃口了,“你老看我干什么?赵阿姨做得饭菜不投口?”

  “小辉今天生日?”

  “啊。”

  向宗铭一脸疑惑,疑惑你和人家谈恋爱,人家生日,你倒是在家安分得很!

  “他没喊你去他家吃饭?”

  “喊了。但是介于他父母不满意我,算了吧,去了更尴尬。也很没必要。”

  “你也知道人家不满意你!”亲爹永远是亲爹,伤口上撒盐。

  向明月嘴硬,“我又不是人民币,要人人都满意我。”

  当当这话说得难免有点叫人戚戚然,向宗铭骂完又舍不得,“话说周永茂那种臭脾气的人,他不满意我女儿,倒像是我满意他儿子似的。”

  越说越来气,“所以我说什么来着,你们不合适,不合适,原来还蛮干脆的邻里朋友关系,这下夹生了。”

  “我还是那句话……”

  “不同意!”父女俩异口同声道。

  向明月猜到老爹要说什么了,“你不同意罢,你有不同意的权利。”

  我也有想再试试的权利。

  晚饭她都没吃多少,就丢了碗。

  赵阿姨是不住家的,她关照老向,快点吃,吃完我好收拾。

  向宗铭于心不忍当当为了他还搬回来住,“你回你那儿吧,我还没老到不能自理的地步。”

  向明月弯弯眼角,“我就不,我得趁着向东元混账这段期间,卖力地扮孝顺,指不定你就对他这操|蛋儿子死心了,最好喊律师改遗嘱,家当全留给我!哼!”

  向明月从来如此。她好心歹心,都是这副气死你才好的姿态。

  不知道随谁,向宗铭苦叹,你小时候跋扈不讲理的时候,我就该打打你的,也不至于你都这个年岁了,还由着人家挑理。

  向宗铭爱女的心思没放在明面上,他其实是想说,我的女儿哪轮得着你们挑三拣四的!

  她又为什么要去过那种不如意的婚姻,大不了,我养她一辈子!

  晚饭过后,向明月难得利索地收拾完餐桌和厨房。

  她再督促向宗铭吃药,自从大嫂搬出去住后,向明月当着面以及短信方式都知会过向东元,我在家的时候,请你不要出现;你回来看你爹也请提前通知我。

  总之,我不和你呼吸同一口空气。

  你打我的那一巴掌,我会记一辈子,别指望我会忘了!

  眼下向宗铭还拐弯抹角地想拿和兄妹俩,向明月一下就光火了,装水的玻璃杯重重往他房里床头柜上一磕,“好呀,你叫他把那小婊砸带到我妈墓前去,我要当着我妈的面,还他打我的那一巴掌,否则免谈。”

  向宗铭立时就住嘴了。当当气还没消,这事容后再说。

  他接连几日都睡不着,去医院定时检查的时候,叫医生开了点安眠药。

  剂量不大,但向明月还是叮嘱他,能自己睡就自己睡,别依赖药。

  “我睡得着还要你说!你和你哥尽管继续作,作死我,一了百了。”

  “这话是你自己说的,自己咒自己,别灵验了怪我们忤逆。”

  向宗铭气得不轻。他说小时候那可人疼的当当是哪去了呢?

  女人是不是都是越活越刻薄呢。

  “我们女人是越活越明白。只有你们男人,一把年纪还会由那些鲜活的假画皮骗!”

  父女俩,聊着聊着,还是踩禁了。

  最后不尴不尬地互道晚安。

  她要父亲早点睡,自己上楼,回到自己房间,枯坐在梳妆台前好久。

  一团污糟事,她始终不能打心底里觉得明亮、舒坦。

  微信里周映辉问她,吃饭了嘛?

  要不要出去逛逛。

  她盯着他发过来的字,笑而不语好久。

  她想语音回复他的,又怕他当着他父母的面听,还是老实打字回他,

  向当当:死、性、不、改。

  周映辉秒回:我说什么了,就死性不改?

  向当当:拒不承认,更是罪加一等。

  周映辉:那你逮捕我吧。

  他还给她发了个腻歪的撒娇表情包!都是她从前给他发的,这人不劳而获的存了不少她四处搜罗过来的表情包。

  过分!!!

  向明月没回他,一分钟不到,他就直接电话打进来了,向明月不说话,他也不说。

  到底是向明月没崩得住,“你搞什么名堂?”

  “听你的声音。”

  “不腻歪能死不,能死不?”

  “死不掉也差不多了。”周映辉告诉她,总之你不理我的几天,我活得没滋味极了。

  向明月深吸一口气,再尽数吐出。

  谁说女人才是美女蛇,男人也是啊,他快缠得她喘不过气来了。

  “挂了罢。”

  “才说几句!”

  “换视频!”向明月没好气。

  视频才一接通,向明月就告诉他,“我给你买礼物了。”是的,她有提前预备生日礼物给他。

  他不缺正装,也鲜少穿,之前给他的那套都没送得出去。

  于是,她没在男士穿搭上动念头。

  买了支MONTBLANC经典款式146的钢笔,还有她声称是赠品的同品牌男士腰带。

  价格都不贵,胜在,向明月觉得与小二相衬。

  他也能用得着。

  周医生平日写论文多,很会抓重点:“你说钢笔衬我,我勉强接受罢。腰带又是怎么个衬法呢?还有,万宝龙什么时候买钢笔可以送腰带的哦?”他不信。

  这人坏,他得了便宜还卖乖,非得拆穿她。

  向明月难得的羞涩,他就更来劲了,一声声地“嗯?嗯?嗯……”非得问出个所以然。

  女流氓的向当当会被他问着?笑话!

  “因为周医生性急的时候,单手抽腰带的样子,A爆了。我决定,以后周医生工作的时候,系的腰带必须是我买的!”

  视频那头的周映辉显然没料到是这样的说法,眉眼间像是起了什么风暴,却迟迟不语,向明月被他那一瞬不瞬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毛,假装无谓的口吻,“喂,网络不好嘛,没声呢!”

  “明月,我去找你,好不好?”他试图叫自己的说辞更立得住脚,“我要去拿我的生日礼物呀!”

  “少给我作怪!你难道就不怕老向嘛?”

  “怕。你们家每一个姓向的,都不好惹。”二人相视一笑。

  向明月虽然平日一副乖张忤逆不孝女的作派,骨子里还是怕老爹的。老爹眼皮子底下,她实在不敢造次。

  何况,老向这几日确实身体不好,她回家住就该有回家住的样子。

  于是乖巧懂事的周小二唯有听命,视频挂断前,他低呼,“如果我今晚暴毙的话,请不要给我尸检,我怎么死的你最清楚。”

  说的什么鬼话!

  结果,周小二没“死”成。

  二人结束通话后,向明月就去房间套卫里卸妆,洗漱。

  忙活收拾干净自己,躺床上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

  她给自己抹身体乳的时候,隐约听哪里有窸窣低频且很规律的声音。

  嗡嗡嗡,她竖着耳朵细听了好几次,确定不是幻听。

  联想到晚饭前许阿姨说她家遭贼的事,向明月吓得手里的瓶子都扔掉了,整个人骇站在床头。

  那声音因为害怕的精神集中,愈发得放大在耳边。

  她头脑风暴地脑补出那小贼从她房间的南阳台上攀爬上来?她是哪扇落地玻璃窗没关,还是小贼轻易撬开了?

  哪种结果她都不好过!

  声音始终没有偃息,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就缩在床头,本能地朝隔壁的周映辉SOS。

  她掉进恐惧漩涡里时,所有的意识里,没有报警、报物业这些自救的,只有告诉周映辉!

  她短信他:我家进贼了!

  周映辉给她回电时,还以为她和他闹着玩,可是听她哭腔,吓到了。

  抓起一件外套,火速下楼出门,等他翻进向家的庭院,向明月逃也似的下了楼,来给他开门。

  周映辉见她能安全跑下来,尽管没穿鞋,心也落回一大半了。

  玄关门口,二人压低声音说话,更像是作贼的。

  他问她怎么回事?

  “我房间里有声音。感觉是小偷在拉锯条的声音。”向明月瞪着一双眼睛,神神叨叨的。

  周映辉听她的比喻不禁皱眉。

  他要上去看一看,向明月不让,脑补情节还挺全,说万一对方带刀了!

  周映辉苦叹一声,“姐姐,你拉着我的功夫,人家把你房间搬完了。”其实他是不大信向明月的说辞。

  事实证明,他还算了解她。

  一惊一乍的向当当,小时候看到小区阴沟里沤死一只老鼠,吓得跳到老高,说老鼠那尾巴太恐怖了,怎么可以那么长!

  周映辉进她房间,寻着声音找到了那“小贼”。

  是向明月洗完澡,洗手台洗漱的时候,随手把电动牙刷搁进充电的玻璃杯里时,不小心触碰了电源开关,或是她马虎地压根没关。

  电动牙刷嗡嗡地响,她不敢寻声去检查,还脑洞大开,才差点把自己吓死。

  也吓得周映辉一身汗。

  他单手撑在她洗手台上,眯眼打趣她,“喂,姐姐,你故意的吧?”

  故意寻个由头,招他来!

  向明月听清他话里的暧昧劲,朝空气苦笑,并狠翻他一个白眼,“我故意?故意演这出招你来?”

  “瞧你脸大的!”她声音不禁高了一度。

  周映辉冲她嘘声,小点声,向爸还在楼下睡着呢。

  “老向吃安眠药了。”她只是想说,她就是不敢喊不敢叫,怕吓着老爹,才跟他求救的呀。

  但好像她这话又着实透露着她的阴谋倾向,因为周小二意味深长地一声“哦”。

  你哦个屁啊。向明月一通折腾,浑身冰冷的,实在经不住他激,就来拧他,“你脑子里能不能有点正经事,我是真的吓死了,我用得着大半夜演这出嘛!”她对他又是掐又是捶,才想说,我想撩男人才不会使这么幼稚的路数呢……

  对面的周映辉已然将她拉拢在自己敞穿着的羽绒外套里,他拿自己的体温来暖向明月。

  他切实抱她在怀里就够了,才不去管到底存在与否那个贼。

  向明月太香了,头发与身体都有绵长的香气。

  周映辉几乎本能地俯首去找她的唇,且不打算浅尝辄止。

  他抱她坐到洗手台上,向明月是有理智在拒绝他的,她躲他的吻,并提醒他,不行,老向在楼下,他会听到的。

  岂料周映辉反问她,那刚才你闹这一出,向爸听到了嘛?

  这个小畜生真是昏头了。纵火纵到她家里来了。

  向明月的理智一点一点由他的吻汲取走了。

  到最后,她再说什么别、不要,已经绵软到窸窣难辨了。

  周映辉身上的气息很干净,像冬日壁炉里燃烧的松木香气,那烧红的木炭还时不时炸开些声音,噼啪脆烈,向明月被那炉火煨烘地一身是汗。

  失神间,她不小心碰倒了一瓶护肤水,那玻璃瓶落地的声音,二人神志俱是一紧,向明月更是几乎精神跳闸了一般,

  她娇嗔,你出来!你赔我的神仙水。

  周映辉亲她也提醒她,分明是你自己碰掉的,少赖我。

  “就是你,就是你,你赔给我!”

  周映辉哄她住声,自然一百个依她,好,我赔给你,给你买一辈子的神仙水。

  向明月啐他,哼,男人在精虫上脑的那几分钟里,说的话全是不用上税的狗屁话。

  信你们才有鬼!

  向当当绯红着脸,湿发贴腮骂人的样子,太叫人着迷了。

  愈不敢出声,压抑的情感愈膨胀,她又是个极为疯癫的性子,周映辉全程拿吻堵住她的声音。

  说不清,颠沛的尽头,到底是喜悦感还是痛失感。

  次日早上,赵阿姨一早来给向先生做早餐。

  向明月下楼的时候,时间已经快来不及了。她周一有例会,餐桌上应付喝了几口清粥,抓了个水煮鸡蛋,就匆忙要出门。

  老向全程没开腔,且神色很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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