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_揣着崽就不能离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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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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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上次搬家那回,解春潮跟向成斌稍微熟了一些,没想到向成斌会这个时间来,有些稀奇地问:“欸,成斌,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向成斌却并没有坐下来的意思,站在门口笑微微地看着他:“如果春潮肯找我,我天天都有空。但是我找春潮,却总被春潮用各种理由搪塞。春潮前几天说要请我吃饭,该不会就盼着我记性不好,把这茬事给忘了吧?”

  解春潮想起搬家那天向成斌邀请他去摄影展,自己回绝的时候的确是说过这么一句客套话。

  现在人家上门来讨债了,解春潮的确也不好抵赖,又赶上他今天心情不错,挺痛快地说:“行呀,你想吃什么?我们中午就去吃。”

  罗心扬在一边神色有些紧张:“学长,你中午跟成斌哥出去吃吗?”

  解春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今天有新书要到吗?”

  罗心扬慌里慌张地摇头:“没有没有,只是有点突然。”

  解春潮觉得这孩子一天都有点反常,正打算细问,就听见向成斌问罗心扬:“心扬也一起来吗?我可以请你们俩,等下次再让春潮单独请我。”

  解春潮一懵,这向成斌也太闲了,怎么一下就一顿变两顿了?

  罗心扬颇有些跃跃欲试地看着解春潮:“学长,我也可以去吗?”

  解春潮不了解向成斌,也不希望单纯的罗心扬和他接触太多。

  他单薄的眼皮微微垂着,声音凉凉的:“也不是不行,那你去跟店里的客人说一声,就说咱俩中午都不在,让他们赶紧走人。”

  罗心扬立马打蔫儿了,耷拉着脑袋在一边不说话。

  向成斌轻轻笑着问他:“怎么?还怕我把你学长弄丢了吗?”

  罗心扬像是心情不大好,竟然没回向成斌的话,扭头朝一个客人走过去。

  “你家这个小朋友,还挺护主的。”向成斌笑着揶揄了一句。

  解春潮看了看罗心扬的背影,转头跟向成斌说:“走吧,吃午饭的话该出发了。”

  向成斌是真的能说,从他的谈吐也能看出来他走过很远的路,也见过很多风土。说起什么奇闻异事都是手到拈来,难得的却不让人反感。

  解春潮还记得霍云说的那个小未婚妻的事情,可是他不喜欢打探别人的私事,一路上只是听着向成斌说,不时地附和几句。

  向成斌开着车,慢慢远离了商圈,到了一片更旧的老城区。那地方的岁数准超过解春潮了,大片大片的都是旧式的公寓楼。灰砖墙上爬满了枯败的爬山虎,有些萧条之意,但细看之下,交错的藤蔓见已经萌出隐隐的新绿,不难想象出盛夏之中遮天蔽日的清凉场景。

  向成斌在挤挤挨挨的低价车中间找出了一个空车位。他一边停车一边问解春潮:“吃过驴肉火烧吗?”

  解春潮就笑了:“住宝京的,还能没吃过驴肉吗?”

  向成斌见他笑,也跟着笑了:“我知道这边有家很正宗的老店,有兴趣尝尝吗?”

  解春潮心说,你都开到这儿了,还问我干吗?但也只是温和地说:“可以啊,我不太挑食。”这就是彻头彻尾的谎话了。

  那家卖驴肉火烧的小店,不仅位置很偏,店面还十分的不起眼,一块红底的牌子上用白漆刷着“驴火”两个大字,要不是那一股诱人的香味,寻常人还真找不到这儿来。

  店面虽然小,但里面的环境却很干净,做生意的是一对年轻夫妇。

  看样子向成斌应该是这里的常客,正在烤火烧的男子见他进来很熟络地打招呼:“向哥来了。”看见解春潮又补上一句:“哟,头回见你带朋友来。”

  向成斌哎哎地应着:“新朋友,带过来尝尝鲜。”说着从桌子上抽了两张纸,拉出来一张凳子擦干净又推给解春潮:“你坐,肥瘦都可以吃吗?板肠和焖子都吃得惯吗?”

  解春潮原本不讨厌这些,只不过他今天早上喝鸡汤喝得实在有些饱,现在也不怎么饿。但是他请向成斌吃饭,也不好说这不吃那不吃,就点点头说:“都吃。”

  向成斌朝着男店家喊了一声:“宽子,四个火烧,俩带板肠,再来两碗棒子面粥。”

  等菜的时候,向成斌看着拘谨的解春潮,倒了杯水给他:“我有那么吓人吗?你怎么老是紧绷绷的?”

  解春潮有些尴尬地打哈哈:“也没有吧。”他环视了一下周围:“这店看着很老了,店主人却这么年轻,是家传的?”

  向成斌正把餐具一样一样地擦干净,一边擦一边回答他:“嗯,我小时候有段时间家里经济比较紧张,在这住过两年。以前宽子还上学,他母亲在这儿开店。我家最难的时候,宽子的母亲也帮过我们。后来我家条件慢慢好起来就搬走了,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上学的时候我也常来吃火烧。在国外那两年没少想这口儿,虽然刚回来的时候也来吃过,但总想着你或许也喜欢,就想带你来尝尝。”

  解春潮听着觉得自己

  之前真有些狭隘了,向成斌可能就是喜欢交朋友,像他这种社交型人格,对谁估计都是挺友善的。他看向成斌擦餐具擦得认真,也拿起一双筷子来擦干净了。

  店里的女主人一看就比宽子大上几岁,她端着热粥和火烧过来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解春潮两眼。

  不是解春潮不谦虚,平常他被人打量惯了,对这种目光也就见怪不怪了,甚至还对女主人微笑了一下。

  解春潮的笑容的杀伤力太大,宽子一下就注意到了,有些不满地训斥自家媳妇儿:“懂不懂礼貌,那么盯着别人看?”

  女主人也觉出自己的不妥当,连忙朝解春潮陪着笑:“诶呦,不好意思,我这瞧您面善。”

  这借口也常用的很,解春潮除了微笑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可没想到宽子听他媳妇儿这么一说,也有意无意地朝这边多看了两眼,又看了看向成斌,努力回想什么似的说:“你这么一说,是有的像那个……”

  “春潮以前来过这边?”向成斌把火烧朝解春潮推了推,笑着把宽子的话打断了。

  解春潮耸耸肩:“至少长大以后没来过这边了,小时候的事儿哪还记得。”

  宽子是买卖人,一下就听出来向成斌不愿意提旧事,就把话题滑过去了:“有点像现在电视上老播的那个电视剧的主角儿嘛!好看的人长得多多少少都有些像。”

  女主人还在皱眉苦想解春潮长得像谁,宽子就拿胳膊肘拐了她一下:“给向哥他们拿点咸菜辣子呀。”

  解春潮也就没把这事儿往心里去,他现在比较苦恼的是手里的火烧,他实在吃不下多少,又不好意思不吃。

  向成斌很快看出来他的为难,看了看他手里的半个火烧,很体贴地说:“不合口味就别吃了,等会儿我再带你去吃别的。”

  解春潮挺内疚的,就把实话说了:“不是不合口味,早上吃得比较多,现在还不算饿。”

  向成斌正打算说话,就听见店外面传来轻轻的引擎声,一听就是好车。

  方明执穿着一身黑色正装,看着像是刚从办公室出来。他永远挺拔贵气,纤尘不染,与四周颇有些简陋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没看向成斌,朝解春潮走过来,声音低低的,没什么侵略性:“我去书吧找你了,你没在。”

  解春潮的脸冷着,自从昨天他跟方明执彻底摊了牌,他连表面上的和平都懒得维持了,他双手环胸看着方明执:“找我干什么呢?”

  方明执摸了摸手表上的搭扣,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看向成斌,又对解春潮说:“我中午正好有时间,想和你一起吃午餐。”

  解春潮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又看回方明执:“如你所见,我吃过了。”

  方明执看着他剩下的半个火烧,像是克制着什么,又说:“你的胃不好,少吃些难消化的。”

  解春潮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声音里没什么情绪:“我跟你说过,别让你的人跟着我,是不是?”

  方明执解释道:“那些人我撤掉了,只是我不知道你去哪了,就查了下车流记录。”

  解春潮不意外,方明执神通广大,就算自己钻进地缝里都能被他挖出来,这也就是为什么他重生之初没有直接跑掉的原因。

  “那你现在知道我在这儿,和朋友吃饭,是不是可以请你离开了呢?”解春潮捧起碗,抿了一口粥。其实他一点也不饿,他甚至有些想吐,但是他希望方明执能意识到自己的多余,然后赶紧离开。

  方明执的脸色阴沉下来了,把碗从他手里拿下来,放回了桌子上,碗底和桌子相碰,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向成斌修长的手指搭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方公子,春潮请我吃饭,您一直在这儿妨碍,是不是不太合适?”

  解春潮本来这顿饭就吃得勉强,现在这么一闹,就隐隐有些不舒服,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了。

  方明执就像是没听见向成斌说话,拿出三张红票搁在了桌子上。紧接着他打量了一下解春潮的脸色,皱着眉头一弯腰把他从椅子上捞了起来,转身就朝外走。

  解春潮本来就是撑出一副强硬样子,现在被猛地抱起来,头还有点晕,手就不由自主地抓住了方明执的肩。等反应过来才想起来要推他:“你干什么呢?”

  方明执抱着人,怕他难受得更厉害,尽可能地不晃动他,一边朝外走一边说:“我把你送回去就走,不多打扰你。”

  向成斌也跟上来,一只手拉住方明执的胳膊,语气罕见的带着怒火:“方明执,他不愿意跟你走。”

  方明执垂眸看了一眼向成斌搭在他胳膊上的手,冷冰冰地甩下一句:“我家里的事,轮不到你管。”说完就自顾自地走了。

  一句话,向成斌就在原地站住了,一双手也缓缓握成了拳。

  “放我下来。”解春潮难受得有些厉害了,有气无力地推方明执。

  方明执没说话,很快走到车边。

  副驾驶的座位上放着一条全新的小绒毯,方明执先小心把人抱进去,又把靠背向后调了,用毯子盖住了解春潮的腰和腿。

  车里开着暖气,方明执不时偏头看着解春潮的脸色,看他的嘴唇慢慢泛出粉红色,又问:“冷不冷?”

  解春潮闭着眼睛,不想搭理他,但是车里很温暖,肚子上搭着的小毯子也很柔软。刚才躁动的胃部慢慢就平静下来了,他的情绪也就没那么差,只是安静地没搭腔。

  方明执看他不说话,轻轻贴了贴他的手腕,还是把温度调高了一度。

  一路上解春潮都没主动说话,方明执倒是自顾自地说了起来:“那个向成斌,我觉得没那么简单,你不要和他走太近了。”

  解春潮冷哼一声:“简单?你觉得谁比较简单?我简单吗?”

  方明执给他一句话就噎住了,但还是继续说:“我这两天要出一趟国,今天下午就走,有什么事儿你就找徐成,我尽快回来。”徐成是方明执的贴身秘书,解春潮前一世见过几回,这辈子还没见过。

  “你干嘛跟我说这些?你出不出国,和我有关系?”解春潮偏着头,故意不去看方明执握在方向盘上越攥越紧的手。

  他想反正方明执能装得很,就算气死也不会和他动手。

  “我……”解春潮以为方明执要说什么威胁他的话,转过头却发现方明执的眼睛又红着:“怕你有事。”

  解春潮发现这一世的方明执真的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古怪得厉害。他看不得方明执浅红色的眼睑,又把目光转开了。

  解春潮很冷淡地笑了笑:“那么怕,别去啊。”

  “好。”方明执几乎是立即就答应了。

  解春潮悚然睁眼:“方明执,你病了?”

  方明执紧攥在方向盘上的手慢慢放松了,上面交错的青筋也消退了,方明执的声音里说不出是讶异还是惊喜:“你关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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