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为什么
掌柜的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却也不敢多问，直接领着姜晏一行人往后院去了。
姜晏倒不是很在乎这些外物，但是既然是别人的好心，他也不会拒绝。
只是有些奇怪的事，陆琛看起来有些不高兴，这一路都冷着脸，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姜晏觉得自己这个小徒弟，好像是越来越奇怪了。
段行之是云泽派金丹真人的高徒，他住的地方，自然也是这个客栈最好的房间，说是房间，其实却是一个院子了，三间正房外加两间耳房，还有东西厢房。
姜晏看了看，直接制止了掌柜的给别人找房的打算：“我看房间够用了，都住在这儿吧。”
他们这次是要做正事的，难免要互相商议，若是住开了，只怕更麻烦，还是住在一起好一些。
掌柜的有些为难的看着段行之，段行之哪里会拒绝，立刻点头应了：“如此也好，这次来的人多，只怕客栈的房间也紧张。”
掌柜的脸上笑呵呵，心里却想，之前却是没见过这位段师兄这么思虑周全。
心里虽然想的很大胆，但是嘴上还是要夸赞，顺便再贬低一下自己。
姜晏几人并没有想要了解掌柜的心路历程的意思，很快就让掌柜的离开了，他们自己分配房间。
姜晏也不看段行之亮晶晶的眼睛，直接大手一挥：“段公子和孟师兄住两边的厢房，我和陆琛住正房。”
段行之到底是外人，姜晏肯定不愿意让他和自己这边的人接触，而孟朗再怎么不靠谱也是长辈，总不能和小辈住一间，自己的徒弟自己倒是不嫌弃，住一起也没什么。
孟朗对这种小事从来不在意，摆了摆手就进了东厢，段行之看着有些失望，但是也不敢反驳姜晏的话，只能一步三回头的进了西厢。
看着段行之婆婆妈妈的样子，陆琛脸上闪过一丝不屑。
“陆琛。”姜晏看陆琛侧过头去看段行之离开，心想这两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的。
“你想要和段公子住在一起吗？”姜晏试探问道。
果然年纪相若的孩子更能聊得来吗？姜晏心里有些失落。
陆琛转过头来，脸都青了，立刻摇头：“怎么会呢，我想要和师尊住在一起，我和姓段的并不怎么熟。”
姜晏一愣，心里却松了口气，脸上也带出了一丝笑：“那就好。”说完又是一顿：“但是段公子到底一路来也帮助了我们不少，你与他也好好好相处。”
陆琛心里撇嘴，但是面上却十分诚恳的点头：“师尊放心，我都知道的。”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云泽派的人都到了，领队的是个中年模样的金丹初期，姜晏看了看，这人差不多四百多岁了，寿元不多，前程更是渺茫，只是这人见人三分笑，看着倒是乐观的很。
跟着来的还有几个筑基期的小辈，见着段行之，都是一脸的敬仰。
段行之这几天在姜晏面前都是小白兔，在这些人面前，倒是沉稳淡定的很，看着真有一副精英弟子的谱。
“段师侄竟然来了，倒是没有听云师兄说过。”领头的金丹修士说着这话，眼睛却是在姜晏几人身上打量。
段行之恭敬的回话：“原本晚辈是不该来的，只是陪着姜前辈过来，还请张师叔恕罪。”
张长老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原本看着平凡的圆脸，便有了笑意。
“你们都下去休息吧。”他先是打发了身后的弟子，然后才对着姜晏行了一礼：“原来是上宗贵客，恕晚辈眼拙，想必阁下就是姜峰主吧。”面上恭敬的很，心中却忍不住暗骂，姓云的这个老东西，竟然将自己弟子硬塞到上宗使者身边，还一点不露声色，要不是自己今儿见了，只怕就要让姓云的老小子占得头筹。
张长老心中正计划着如何让自己的弟子在这位峰主面前露脸，姜晏倒是先开了口：“长老客气了，我此次前来，只是为了寻找异魔踪迹，不知道这次进入小寒境的名额是否可以匀出来几个，当然了，对于让出名额的人，我也会酌情补偿的。”
张长老听了眼下一亮，急忙道：“这个倒是好办，不够些许名额，哪里用得着尊使费心，找你们云泽派原本就名额未满，倒是不用再多费事。”
姜晏微微蹙眉，进入秘境的机会就算是在云州，也很紧俏，这里的人竟然如此不在乎？
张长老是个识眼色的，一看姜晏有疑惑，便知道他心中所想，急忙道：“尊使不知，这小寒境从几百年前就成为徽州的公共秘境，这么多年来，几乎年年开启，开启频繁来不及休养生息不说，那些散修又不像咱们这些宗门修士见识长远，眼里只有眼前的利益，据都是竭泽而渔的贪婪之辈，这么些年下来，便是有再多的天材地宝，如今也不剩多少了。”
姜晏这才反应过来，秘境在云州，小秘境一般都是十年一次，大秘境甚至要五十年一次，没想到徽州的这个秘境竟然年年开启，也是奇事。
张长老见姜晏若有所思，自己却迅速打量了一下姜晏身后的几人，垂下头，低声道：“不知尊使这次要几人进去？”
姜晏顿了顿：“我们三人是必要进去的，至于段公子……”
姜晏的话没说完，段行之立刻道：“师父叫我为姜前辈引路，这次我自然也是要进去的。”
其实这个秘境段行之一次都没进去过，一是因为他初成筑基，之前都在巩固修为，还没来得及进去，二是因为他也不打看得上这个秘境，所以并没有想要进去。
但是如今这个秘境对他来说却仿佛成了什么香饽饽，看着急切的很。
张长老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十足的恳切：“段师侄，这次咱们宗门空出来的名额也就只有三个，你要进去，只怕为难。”
段行之一听，心下一沉，转过头去看张长老，知道必然是这位师叔为难自己，张长老和他师父的关系可不和睦。
段行之心中暗恨，他此时又不敢当着姜晏的面抢自己师兄弟的名额，如此岂不是印象更差了。
他待还要说些什么，却被张长老抢了先：“其实若只是在秘境中引路，我倒比段师侄熟悉些，段师侄之前从没进过秘境，我却是去过好几次了，总是能帮上尊使的，段师侄少年英才，明年还是有机会再进小寒境的。”
这话把段行之堵的再没了话，脸都涨红了。
姜晏却好似丝毫没有察觉他们言语间的机锋，只点了点头：“此事你们师叔侄自定便可，只有一点，万不能耽误我们对付异魔。”
云泽派哪怕人脑子打出狗脑子呢，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段行之的脸又由红变青，他根本不了解小寒境，若是强行进去，耽误了对付异魔，只怕弄巧成拙。
张长老却心中大快，笑眯眯的拍了拍段行之的肩膀：“如此，段师侄就不必麻烦了，好好休息几日，师叔来代劳就好。”
段行之勉强扯出一个笑，却比哭还难看。
一旁的陆琛见了也是心中大畅，冷笑着看了一眼段行之，也跟着姜晏离开了。
第二天进小寒境，果然段行之再没有跟着，他有些郁郁的在客栈与他们作别，姜晏依旧温和，丝毫没有受影响的样子，张长老笑眯眯的在一旁看着，时不时还说几句激励之语，却是越发让段行之郁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姜晏离开，最后一步三叹的回了院子。
等他们走得远了，陆琛却第一个忍不住了，不声不响的蹭到姜晏身边，低声道：“师尊，您，您为什么不带段公子一起走？”
这让他十分疑惑，因为在这一路上，姜晏对段行之的态度都十分温和，甚至好像十分欣赏，时不时的还会口出夸赞之语，他甚至以为姜晏对段行之动了收徒的心思，所以才会这么排斥段行之。
但是发生了今天的事情之后，他才发现，他好像搞错了什么。姜晏被陆琛的话弄得有些惊讶，倒是没想到不过几日，他对段行之竟然如此依依不舍，这个徒弟也太好拐带了吧，姜晏心中有些丧气。
不过面上还是一副耐心十足的模样，笑着道：“我与他非亲非故，为何要带着他一起呢？”
“因为……”陆琛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一下子愣住了。
为什么呢？因为姜晏曾夸赞了段行之吗？还是因为连他自己也觉得段行之是个好苗子，值得培养？
这些每一条都可以是带着段行之的理由，但是在姜晏口中，却只有四个字，非亲非故。
他突然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这个看起来温和而又好说话的师尊，是如此的难以接近。
同时他也忍不住庆幸，幸好，幸好他收了自己为徒，自己也有幸成为有资格跟在他身边的人。
只是，为什么会是他呢？
因为资质出众吗？还是因为，因为陆云芷……
一想到这个被自己故意遗忘的名字，陆琛只觉得心忍不住下沉。
师尊是有道侣的，而且那个人还是他的长辈，而他是在陆云芷对姜晏开口之后，才被姜晏收入门下的。
他一直下意识的忘记这一点，但是现在，听到他说非亲非故这四个字，他终于猛地从自己的幻想中警醒。
他和姜晏也是非亲非故，他之所以会收他为徒，是不是因为陆云芷，他喜欢陆云芷，所以才勉强收下了自己这个徒弟？
陆琛想到这一点，只觉得心脏有些钝钝的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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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晏倒不是很在乎这些外物，但是既然是别人的好心，他也不会拒绝。
只是有些奇怪的事，陆琛看起来有些不高兴，这一路都冷着脸，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姜晏觉得自己这个小徒弟，好像是越来越奇怪了。
段行之是云泽派金丹真人的高徒，他住的地方，自然也是这个客栈最好的房间，说是房间，其实却是一个院子了，三间正房外加两间耳房，还有东西厢房。
姜晏看了看，直接制止了掌柜的给别人找房的打算：“我看房间够用了，都住在这儿吧。”
他们这次是要做正事的，难免要互相商议，若是住开了，只怕更麻烦，还是住在一起好一些。
掌柜的有些为难的看着段行之，段行之哪里会拒绝，立刻点头应了：“如此也好，这次来的人多，只怕客栈的房间也紧张。”
掌柜的脸上笑呵呵，心里却想，之前却是没见过这位段师兄这么思虑周全。
心里虽然想的很大胆，但是嘴上还是要夸赞，顺便再贬低一下自己。
姜晏几人并没有想要了解掌柜的心路历程的意思，很快就让掌柜的离开了，他们自己分配房间。
姜晏也不看段行之亮晶晶的眼睛，直接大手一挥：“段公子和孟师兄住两边的厢房，我和陆琛住正房。”
段行之到底是外人，姜晏肯定不愿意让他和自己这边的人接触，而孟朗再怎么不靠谱也是长辈，总不能和小辈住一间，自己的徒弟自己倒是不嫌弃，住一起也没什么。
孟朗对这种小事从来不在意，摆了摆手就进了东厢，段行之看着有些失望，但是也不敢反驳姜晏的话，只能一步三回头的进了西厢。
看着段行之婆婆妈妈的样子，陆琛脸上闪过一丝不屑。
“陆琛。”姜晏看陆琛侧过头去看段行之离开，心想这两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的。
“你想要和段公子住在一起吗？”姜晏试探问道。
果然年纪相若的孩子更能聊得来吗？姜晏心里有些失落。
陆琛转过头来，脸都青了，立刻摇头：“怎么会呢，我想要和师尊住在一起，我和姓段的并不怎么熟。”
姜晏一愣，心里却松了口气，脸上也带出了一丝笑：“那就好。”说完又是一顿：“但是段公子到底一路来也帮助了我们不少，你与他也好好好相处。”
陆琛心里撇嘴，但是面上却十分诚恳的点头：“师尊放心，我都知道的。”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云泽派的人都到了，领队的是个中年模样的金丹初期，姜晏看了看，这人差不多四百多岁了，寿元不多，前程更是渺茫，只是这人见人三分笑，看着倒是乐观的很。
跟着来的还有几个筑基期的小辈，见着段行之，都是一脸的敬仰。
段行之这几天在姜晏面前都是小白兔，在这些人面前，倒是沉稳淡定的很，看着真有一副精英弟子的谱。
“段师侄竟然来了，倒是没有听云师兄说过。”领头的金丹修士说着这话，眼睛却是在姜晏几人身上打量。
段行之恭敬的回话：“原本晚辈是不该来的，只是陪着姜前辈过来，还请张师叔恕罪。”
张长老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原本看着平凡的圆脸，便有了笑意。
“你们都下去休息吧。”他先是打发了身后的弟子，然后才对着姜晏行了一礼：“原来是上宗贵客，恕晚辈眼拙，想必阁下就是姜峰主吧。”面上恭敬的很，心中却忍不住暗骂，姓云的这个老东西，竟然将自己弟子硬塞到上宗使者身边，还一点不露声色，要不是自己今儿见了，只怕就要让姓云的老小子占得头筹。
张长老心中正计划着如何让自己的弟子在这位峰主面前露脸，姜晏倒是先开了口：“长老客气了，我此次前来，只是为了寻找异魔踪迹，不知道这次进入小寒境的名额是否可以匀出来几个，当然了，对于让出名额的人，我也会酌情补偿的。”
张长老听了眼下一亮，急忙道：“这个倒是好办，不够些许名额，哪里用得着尊使费心，找你们云泽派原本就名额未满，倒是不用再多费事。”
姜晏微微蹙眉，进入秘境的机会就算是在云州，也很紧俏，这里的人竟然如此不在乎？
张长老是个识眼色的，一看姜晏有疑惑，便知道他心中所想，急忙道：“尊使不知，这小寒境从几百年前就成为徽州的公共秘境，这么多年来，几乎年年开启，开启频繁来不及休养生息不说，那些散修又不像咱们这些宗门修士见识长远，眼里只有眼前的利益，据都是竭泽而渔的贪婪之辈，这么些年下来，便是有再多的天材地宝，如今也不剩多少了。”
姜晏这才反应过来，秘境在云州，小秘境一般都是十年一次，大秘境甚至要五十年一次，没想到徽州的这个秘境竟然年年开启，也是奇事。
张长老见姜晏若有所思，自己却迅速打量了一下姜晏身后的几人，垂下头，低声道：“不知尊使这次要几人进去？”
姜晏顿了顿：“我们三人是必要进去的，至于段公子……”
姜晏的话没说完，段行之立刻道：“师父叫我为姜前辈引路，这次我自然也是要进去的。”
其实这个秘境段行之一次都没进去过，一是因为他初成筑基，之前都在巩固修为，还没来得及进去，二是因为他也不打看得上这个秘境，所以并没有想要进去。
但是如今这个秘境对他来说却仿佛成了什么香饽饽，看着急切的很。
张长老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十足的恳切：“段师侄，这次咱们宗门空出来的名额也就只有三个，你要进去，只怕为难。”
段行之一听，心下一沉，转过头去看张长老，知道必然是这位师叔为难自己，张长老和他师父的关系可不和睦。
段行之心中暗恨，他此时又不敢当着姜晏的面抢自己师兄弟的名额，如此岂不是印象更差了。
他待还要说些什么，却被张长老抢了先：“其实若只是在秘境中引路，我倒比段师侄熟悉些，段师侄之前从没进过秘境，我却是去过好几次了，总是能帮上尊使的，段师侄少年英才，明年还是有机会再进小寒境的。”
这话把段行之堵的再没了话，脸都涨红了。
姜晏却好似丝毫没有察觉他们言语间的机锋，只点了点头：“此事你们师叔侄自定便可，只有一点，万不能耽误我们对付异魔。”
云泽派哪怕人脑子打出狗脑子呢，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段行之的脸又由红变青，他根本不了解小寒境，若是强行进去，耽误了对付异魔，只怕弄巧成拙。
张长老却心中大快，笑眯眯的拍了拍段行之的肩膀：“如此，段师侄就不必麻烦了，好好休息几日，师叔来代劳就好。”
段行之勉强扯出一个笑，却比哭还难看。
一旁的陆琛见了也是心中大畅，冷笑着看了一眼段行之，也跟着姜晏离开了。
第二天进小寒境，果然段行之再没有跟着，他有些郁郁的在客栈与他们作别，姜晏依旧温和，丝毫没有受影响的样子，张长老笑眯眯的在一旁看着，时不时还说几句激励之语，却是越发让段行之郁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姜晏离开，最后一步三叹的回了院子。
等他们走得远了，陆琛却第一个忍不住了，不声不响的蹭到姜晏身边，低声道：“师尊，您，您为什么不带段公子一起走？”
这让他十分疑惑，因为在这一路上，姜晏对段行之的态度都十分温和，甚至好像十分欣赏，时不时的还会口出夸赞之语，他甚至以为姜晏对段行之动了收徒的心思，所以才会这么排斥段行之。
但是发生了今天的事情之后，他才发现，他好像搞错了什么。姜晏被陆琛的话弄得有些惊讶，倒是没想到不过几日，他对段行之竟然如此依依不舍，这个徒弟也太好拐带了吧，姜晏心中有些丧气。
不过面上还是一副耐心十足的模样，笑着道：“我与他非亲非故，为何要带着他一起呢？”
“因为……”陆琛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一下子愣住了。
为什么呢？因为姜晏曾夸赞了段行之吗？还是因为连他自己也觉得段行之是个好苗子，值得培养？
这些每一条都可以是带着段行之的理由，但是在姜晏口中，却只有四个字，非亲非故。
他突然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这个看起来温和而又好说话的师尊，是如此的难以接近。
同时他也忍不住庆幸，幸好，幸好他收了自己为徒，自己也有幸成为有资格跟在他身边的人。
只是，为什么会是他呢？
因为资质出众吗？还是因为，因为陆云芷……
一想到这个被自己故意遗忘的名字，陆琛只觉得心忍不住下沉。
师尊是有道侣的，而且那个人还是他的长辈，而他是在陆云芷对姜晏开口之后，才被姜晏收入门下的。
他一直下意识的忘记这一点，但是现在，听到他说非亲非故这四个字，他终于猛地从自己的幻想中警醒。
他和姜晏也是非亲非故，他之所以会收他为徒，是不是因为陆云芷，他喜欢陆云芷，所以才勉强收下了自己这个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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