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被蚊子咬噬的夏天
篮球径直冲向倪涟漪。倪涟漪瞪大了眼睛。
万彻飞奔而去，挡在倪涟漪面前，伸手试图拦截篮球。篮球从指尖碾过，方向变换，往他头上砸一下，弹跳着滚去了场外。
万彻气喘吁吁，弓腰，双手撑到膝盖上。确实有些体力不支了，万彻头痛，两眼昏花，努力恢复精力。
倪涟漪关切询问，“痛吗？”
她上前一步，他后退一步。
“隔我远一些，我全身都是汗。”万彻扭头，汗珠兵分几路流下，在下颌处汇集，源源不断滴落到地面上，晕染成深色的一团。
他不着急擦汗，反倒轻松对倪涟漪眨眼，逗弄倪涟漪。“快回教室去，这里不安全。”
倪涟漪抱紧怀中的英语习题，笑道，“那你小心点，别再受伤了。”
倪涟漪提前离开了。
在这一场莫须有的比赛中，万彻大胜蒋昊，倪涟漪没有看见。
天气炎热的时候，蚊子也活跃了起来。
教室里听得见嗡嗡响。正值晚自习，同学们都在专心写试卷，蚊子的嗡嗡声显得愈发嚣张。
倪涟漪被咬几个包。用手拍打小腿肚，蚊子狡猾，结果只是拍了空气一掌。白嫩的皮肤上凸起两个小红疙瘩，奇痒难耐。
倪涟漪把书包从椅背上取下来，抱在怀中，拉开拉链，仔细翻找。
幸好带了花露水。
花露水是装在一个透明喷瓶里的，便于携带，便于使用。
倪涟漪对准小腿肚，喀嚓喀嚓。再对准裸露的手臂，大范围喷洒，以防蚊虫靠近。
同桌娇娇也被叮咬几个包，包上布满指甲掐出的十字印。
“你要喷一下吗？”待娇娇点头，倪涟漪对着十字印，一个一个解救。
花露水的味道飘散在空中，覆盖了教室里的汗渍味与初夏的炎热。
韩心雅闻见了味道，不确认，深吸几口气，鼻梁若有其事地耸动。“谁呀？”
韩心雅翘着兰花指，手掌在鼻梁前扇动。“喷什么花露水呀！这味道真呛人。”
倪涟漪盖好塑料瓶盖。
韩心雅与她相隔一个过道外加一个座位，她便微微向后仰，略带歉意地看向韩心雅。“不好意思啊，因为有蚊子，所以喷了一点点。”
万彻扭头，只扭一半，视线盯着地面，最终回归原位。
韩心雅嗓门更大了。“把这当自己家呀？考虑下别人吧！不是谁都能忍受这种呛人的味道的。”
娇娇凑到胳膊上闻两下，“不呛人呀。挺好闻的，像香水。”她是真心觉得这味道沁人心脾。
韩心雅笑一声，急忙抿住双唇憋着，随即忍不住笑出接连的几声。“拜托见见世面吧！这也叫香水？头一回听说。”
曹然咬着笔头，啧啧两下，“韩小姐这张嘴巴真是不饶人呢。”
阿磊帮腔，“被蚊子咬了，喷两下花露水怎么了就？”
一个连接一个，是倪涟漪的大部队在对抗韩心雅一人。
教室里的其余目光集中到了这一片区域中。有了声势浩荡的围观，韩心雅像有人撑腰那般，用委屈的目光告诉围观者，他们以多欺少。
她故作叹息，嘟嘟囔囔，“倪同学好命呀，不管做了什么，都有这么多男生帮忙。”故意抹去娇娇。
这倒任谁都听得出是在讽刺。
万彻不耐烦，气愤地将水性笔拍到课桌上，发出一记沉闷声响。右腿跨到过道上，有转身的趋势。
他不可能忍受倪涟漪被欺负。
却在转身的同时，感受到有笔尖轻轻戳他的臂膀。
他看向了倪涟漪，倪涟漪微笑着对他摇摇头。
他于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强忍一口怒气，紧皱双眉，重新拿起笔，假装继续做题，倒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最后由班长来结束纷争。“班主任不在，你们就阿巴阿巴，精力旺盛。”
班长拿起文具，拿起试题，索性坐到讲台上。似乎讲台上有音量开关，只要有人坐在那里，班里的喧哗就能够被有效抑制。
万彻卷起了两只校服裤腿，卷起了袖口，短袖被穿成了短背心。他刻意将皮肤裸露在空气中。
血液在这时候发挥作用。
以前游敏就形容他是行走的蚊香，和他在一起旁人最安全。一直以为这是一件惹人苦恼的事，如今出乎意料地对此有了一点感激。
万彻尽量伸展四肢，要用这种特殊的吸引力来替倪涟漪抵挡蚊虫叮咬。
忍住！忍住！如果能让倪涟漪好过一些，那么这点叮咬也不算太难捱。
晚自习结束，人群散开。
今晚正巧轮到万彻值日。
等到无人之后，万彻终于忍不住开始抓挠，用扫把肘挠背。在身上劈劈啪啪拍打，一人就有万人鼓掌的架势。奋力抖动四肢，胡乱跳动，想尽一切办法驱赶这奇痒无比的感觉。
曹然一路小跑，从底楼冲到四楼，趴在门边喘气。“彻哥！危险危险！”
曹然说话断断续续，“我在篮球场看见蒋昊抱着□□熊，到处在找倪涟漪。”
万彻警觉，扫把塞到曹然怀中，一跃奔出教室。
曹然从门框里探出脑袋，眼看万彻的背影逐渐模糊，消失于转角处。“跑太快了吧！我还没说哪个篮球场呐！”
青山三中一共有九个篮球场，两个在教学楼之间，三个在食堂后面，剩下四个在足球场一旁。
万彻跑遍了每一个篮球场。
放学后的男生不肯回家，稀稀落落地分布在场上，跳跃投篮。
结伴而行的女生在无人的下半场穿行，兴高采烈诉说逸闻趣事。
万彻游走于来来往往的行人中，在每一个路过的身影中努力搜寻。
没有蒋昊，没有□□熊，更没有倪涟漪。
万彻跟随人群慢慢往前走，似是处于河流中，不得不顺流而下。越靠近校门就越慌张，焦急难捱。难以克制地走出了校门。万彻下决心往路边挪动，站到围墙旁的香樟树下，避免挡住人群的去路，也避免被人群推着往前。
有人轻拍万彻的肩膀。万彻回头，终于看见了倪涟漪。
“你怎么在这里？”万彻把高兴表现得过于明显。
倪涟漪笑道，“等你呀。”
倪涟漪从书包里拿出花露水，扯开瓶盖。轻轻抓过万彻的左手腕，仔细喷洒。
万彻方才忙于找人，一时间忘了痒。感受到花露水带来的冰冰凉凉的清爽，皮肤才隐隐恢复酥痒的感觉。
不过已经不难受了。
“我找班长商量了，看看能不能买电蚊香。”倪涟漪告诉万彻。
她放下万彻的左手腕，抓起右手。肌肤间的温度比夏日炎热。
橙黄的路灯温柔覆盖，倪涟漪优雅的肩颈线条随呼吸轻微起伏，好像浸润在黄昏里的柔软沙发。
万彻脸红了，撇过头去，专心致志紧盯地板，看地板上留存着不知被谁倾洒的一小摊奶茶渍，勾勒出一团云朵的形状。
“不痒了吧？”倪涟漪放下万彻的右手，准备蹲下。她方才在教室里看见了，万彻的双腿上有不少蚊虫遗留的痕迹。
万彻急忙后退。“我自己来就好了。”万彻接过花露水，扯起裤腿，随意喷洒敷衍了事。
“今天的蚊子真是狠心。”倪涟漪收好花露水，装进书包。“下次我带清凉油来，那个没味道的。”
“嗯。”万彻心神不宁。
放学高峰已过，校外仅有三三两两的同学懒散行走。没有看见蒋昊的身影。
万彻小心翼翼试探，“蒋昊……他是不是……”
倪涟漪背着双手，上前半步，直视万彻的眼睛，笑容里有掩盖不住的俏皮可爱。“是不是什么？”
她上嘴唇有一颗小唇珠，鲜嫩得像被小溪洗净的樱桃。
万彻看得入迷。
树梢间响起蝉鸣，野鸟飞过，晃动树枝懒惰摇摆。一粒果子掉落，顺着万彻的脖颈滚动，蹿进衣领。
万彻猛然清醒，撇开视线。“对不起。”
对不起，不该这样冒犯地看你。
倪涟漪睁着双眼。她的眼瞳是茶色，像小鹿那般清澈。
“傻瓜。”倪涟漪伸出手，轻轻抓住了万彻的衣角，再靠近一些。
像一片被露水浸润的草地。路灯把身影拉长。两个原本独立的影子彼此靠近，成为被柔软光芒包裹的画像。
晚风吹拂，闻见一阵清香。
“傻瓜，不用说对不起。”
期中考试之后，学校组织召开家长会。校园里比以往热闹一倍。
有同学一路被父母骂过来，走到教室门外才碍于情面消停。有同学索性不见父母，任由父母询问着找到教室。
班长在讲台旁迎接家长们，是位迎宾礼仪先生。学委负责发放家长告知书，一张课桌放上一张玫红色的传单，摆得整整齐齐，势要与课桌线条平行。
倪涟漪挽着她妈妈的胳膊慢慢走上台阶。母女俩亲密地低头耳语，和谐的氛围在一片鸡飞狗跳中显得格格不入。
万彻迎面走上前，佯装是单纯地路过。走廊被家长们烘托成为菜场，熙熙攘攘，万彻与母女俩面对面。
“阿姨好，倪同学好。”万彻礼貌客气，看似一位品学兼优的三好生。
意料之外的见面让倪涟漪紧张。她轻轻点头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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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彻飞奔而去，挡在倪涟漪面前，伸手试图拦截篮球。篮球从指尖碾过，方向变换，往他头上砸一下，弹跳着滚去了场外。
万彻气喘吁吁，弓腰，双手撑到膝盖上。确实有些体力不支了，万彻头痛，两眼昏花，努力恢复精力。
倪涟漪关切询问，“痛吗？”
她上前一步，他后退一步。
“隔我远一些，我全身都是汗。”万彻扭头，汗珠兵分几路流下，在下颌处汇集，源源不断滴落到地面上，晕染成深色的一团。
他不着急擦汗，反倒轻松对倪涟漪眨眼，逗弄倪涟漪。“快回教室去，这里不安全。”
倪涟漪抱紧怀中的英语习题，笑道，“那你小心点，别再受伤了。”
倪涟漪提前离开了。
在这一场莫须有的比赛中，万彻大胜蒋昊，倪涟漪没有看见。
天气炎热的时候，蚊子也活跃了起来。
教室里听得见嗡嗡响。正值晚自习，同学们都在专心写试卷，蚊子的嗡嗡声显得愈发嚣张。
倪涟漪被咬几个包。用手拍打小腿肚，蚊子狡猾，结果只是拍了空气一掌。白嫩的皮肤上凸起两个小红疙瘩，奇痒难耐。
倪涟漪把书包从椅背上取下来，抱在怀中，拉开拉链，仔细翻找。
幸好带了花露水。
花露水是装在一个透明喷瓶里的，便于携带，便于使用。
倪涟漪对准小腿肚，喀嚓喀嚓。再对准裸露的手臂，大范围喷洒，以防蚊虫靠近。
同桌娇娇也被叮咬几个包，包上布满指甲掐出的十字印。
“你要喷一下吗？”待娇娇点头，倪涟漪对着十字印，一个一个解救。
花露水的味道飘散在空中，覆盖了教室里的汗渍味与初夏的炎热。
韩心雅闻见了味道，不确认，深吸几口气，鼻梁若有其事地耸动。“谁呀？”
韩心雅翘着兰花指，手掌在鼻梁前扇动。“喷什么花露水呀！这味道真呛人。”
倪涟漪盖好塑料瓶盖。
韩心雅与她相隔一个过道外加一个座位，她便微微向后仰，略带歉意地看向韩心雅。“不好意思啊，因为有蚊子，所以喷了一点点。”
万彻扭头，只扭一半，视线盯着地面，最终回归原位。
韩心雅嗓门更大了。“把这当自己家呀？考虑下别人吧！不是谁都能忍受这种呛人的味道的。”
娇娇凑到胳膊上闻两下，“不呛人呀。挺好闻的，像香水。”她是真心觉得这味道沁人心脾。
韩心雅笑一声，急忙抿住双唇憋着，随即忍不住笑出接连的几声。“拜托见见世面吧！这也叫香水？头一回听说。”
曹然咬着笔头，啧啧两下，“韩小姐这张嘴巴真是不饶人呢。”
阿磊帮腔，“被蚊子咬了，喷两下花露水怎么了就？”
一个连接一个，是倪涟漪的大部队在对抗韩心雅一人。
教室里的其余目光集中到了这一片区域中。有了声势浩荡的围观，韩心雅像有人撑腰那般，用委屈的目光告诉围观者，他们以多欺少。
她故作叹息，嘟嘟囔囔，“倪同学好命呀，不管做了什么，都有这么多男生帮忙。”故意抹去娇娇。
这倒任谁都听得出是在讽刺。
万彻不耐烦，气愤地将水性笔拍到课桌上，发出一记沉闷声响。右腿跨到过道上，有转身的趋势。
他不可能忍受倪涟漪被欺负。
却在转身的同时，感受到有笔尖轻轻戳他的臂膀。
他看向了倪涟漪，倪涟漪微笑着对他摇摇头。
他于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强忍一口怒气，紧皱双眉，重新拿起笔，假装继续做题，倒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最后由班长来结束纷争。“班主任不在，你们就阿巴阿巴，精力旺盛。”
班长拿起文具，拿起试题，索性坐到讲台上。似乎讲台上有音量开关，只要有人坐在那里，班里的喧哗就能够被有效抑制。
万彻卷起了两只校服裤腿，卷起了袖口，短袖被穿成了短背心。他刻意将皮肤裸露在空气中。
血液在这时候发挥作用。
以前游敏就形容他是行走的蚊香，和他在一起旁人最安全。一直以为这是一件惹人苦恼的事，如今出乎意料地对此有了一点感激。
万彻尽量伸展四肢，要用这种特殊的吸引力来替倪涟漪抵挡蚊虫叮咬。
忍住！忍住！如果能让倪涟漪好过一些，那么这点叮咬也不算太难捱。
晚自习结束，人群散开。
今晚正巧轮到万彻值日。
等到无人之后，万彻终于忍不住开始抓挠，用扫把肘挠背。在身上劈劈啪啪拍打，一人就有万人鼓掌的架势。奋力抖动四肢，胡乱跳动，想尽一切办法驱赶这奇痒无比的感觉。
曹然一路小跑，从底楼冲到四楼，趴在门边喘气。“彻哥！危险危险！”
曹然说话断断续续，“我在篮球场看见蒋昊抱着□□熊，到处在找倪涟漪。”
万彻警觉，扫把塞到曹然怀中，一跃奔出教室。
曹然从门框里探出脑袋，眼看万彻的背影逐渐模糊，消失于转角处。“跑太快了吧！我还没说哪个篮球场呐！”
青山三中一共有九个篮球场，两个在教学楼之间，三个在食堂后面，剩下四个在足球场一旁。
万彻跑遍了每一个篮球场。
放学后的男生不肯回家，稀稀落落地分布在场上，跳跃投篮。
结伴而行的女生在无人的下半场穿行，兴高采烈诉说逸闻趣事。
万彻游走于来来往往的行人中，在每一个路过的身影中努力搜寻。
没有蒋昊，没有□□熊，更没有倪涟漪。
万彻跟随人群慢慢往前走，似是处于河流中，不得不顺流而下。越靠近校门就越慌张，焦急难捱。难以克制地走出了校门。万彻下决心往路边挪动，站到围墙旁的香樟树下，避免挡住人群的去路，也避免被人群推着往前。
有人轻拍万彻的肩膀。万彻回头，终于看见了倪涟漪。
“你怎么在这里？”万彻把高兴表现得过于明显。
倪涟漪笑道，“等你呀。”
倪涟漪从书包里拿出花露水，扯开瓶盖。轻轻抓过万彻的左手腕，仔细喷洒。
万彻方才忙于找人，一时间忘了痒。感受到花露水带来的冰冰凉凉的清爽，皮肤才隐隐恢复酥痒的感觉。
不过已经不难受了。
“我找班长商量了，看看能不能买电蚊香。”倪涟漪告诉万彻。
她放下万彻的左手腕，抓起右手。肌肤间的温度比夏日炎热。
橙黄的路灯温柔覆盖，倪涟漪优雅的肩颈线条随呼吸轻微起伏，好像浸润在黄昏里的柔软沙发。
万彻脸红了，撇过头去，专心致志紧盯地板，看地板上留存着不知被谁倾洒的一小摊奶茶渍，勾勒出一团云朵的形状。
“不痒了吧？”倪涟漪放下万彻的右手，准备蹲下。她方才在教室里看见了，万彻的双腿上有不少蚊虫遗留的痕迹。
万彻急忙后退。“我自己来就好了。”万彻接过花露水，扯起裤腿，随意喷洒敷衍了事。
“今天的蚊子真是狠心。”倪涟漪收好花露水，装进书包。“下次我带清凉油来，那个没味道的。”
“嗯。”万彻心神不宁。
放学高峰已过，校外仅有三三两两的同学懒散行走。没有看见蒋昊的身影。
万彻小心翼翼试探，“蒋昊……他是不是……”
倪涟漪背着双手，上前半步，直视万彻的眼睛，笑容里有掩盖不住的俏皮可爱。“是不是什么？”
她上嘴唇有一颗小唇珠，鲜嫩得像被小溪洗净的樱桃。
万彻看得入迷。
树梢间响起蝉鸣，野鸟飞过，晃动树枝懒惰摇摆。一粒果子掉落，顺着万彻的脖颈滚动，蹿进衣领。
万彻猛然清醒，撇开视线。“对不起。”
对不起，不该这样冒犯地看你。
倪涟漪睁着双眼。她的眼瞳是茶色，像小鹿那般清澈。
“傻瓜。”倪涟漪伸出手，轻轻抓住了万彻的衣角，再靠近一些。
像一片被露水浸润的草地。路灯把身影拉长。两个原本独立的影子彼此靠近，成为被柔软光芒包裹的画像。
晚风吹拂，闻见一阵清香。
“傻瓜，不用说对不起。”
期中考试之后，学校组织召开家长会。校园里比以往热闹一倍。
有同学一路被父母骂过来，走到教室门外才碍于情面消停。有同学索性不见父母，任由父母询问着找到教室。
班长在讲台旁迎接家长们，是位迎宾礼仪先生。学委负责发放家长告知书，一张课桌放上一张玫红色的传单，摆得整整齐齐，势要与课桌线条平行。
倪涟漪挽着她妈妈的胳膊慢慢走上台阶。母女俩亲密地低头耳语，和谐的氛围在一片鸡飞狗跳中显得格格不入。
万彻迎面走上前，佯装是单纯地路过。走廊被家长们烘托成为菜场，熙熙攘攘，万彻与母女俩面对面。
“阿姨好，倪同学好。”万彻礼貌客气，看似一位品学兼优的三好生。
意料之外的见面让倪涟漪紧张。她轻轻点头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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