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061_盛爱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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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061

  第1章、

  陆时城三辆车,恰好,每一辆陆晓都认识。她走过来,敲敲车窗,陆时城早也看到她,车窗降下,两人目光对上。

  “你都来学校了,也不说看我,一学期我都没能见上你几回。”陆晓微微弯腰,双臂一交叠,趴在窗口跟他像小孩子一样撒娇。

  又在勾引,眼睛如蛇,无声在他跟前扭动,缱绻地拿尾巴扫他一下。

  什么感觉都没有了,陆时城淡漠地看她,真奇怪,以前对她那种说不出的怜悯和愧疚感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呢?她笑,她哭,她在眼前怎么耍小把戏,陆时城情感上都不再起波动。

  跟看其他路边的小姑娘没任何区别。

  好像,明白云昭和她并无半分关系,自己这些年所谓的付出都跟就是无稽之谈--明白这些,只在弹指间。

  剩下的,更像是机械的,有始有终完成一件事而已,陆时城还是愿意供她读完大学,最起码,读书能给她多一些选择。

  就当做慈善了。

  “我事情多,很忙,你好好学习。”陆时城声线清冷,疏离,是惯有的那种生人勿近神态。

  陆晓觉得陆时城越来越远了,他平定,脸上带着令人厌恶的一股傲慢味道,因为没有特别的表情,那种傲慢,愈发浓烈。

  她同时觉得害怕,因为这份遥远。

  因为此刻的陆时城第一次让她觉得高不可攀,山海阻隔,是另一个世界里的人。

  “我会的。”陆晓按照他应该会喜欢的样子回答,乖乖的,恃宠而骄这个道理她太有体会,如果没有宠爱了,那么骄,是不存在的。

  她知道陆时城是摇钱树,是女人都梦寐以求的那种男人,她也想要。所以,得学会隐忍,陆晓继续乖乖巧巧笑:

  “那你注意身体。”

  陆时城点点头,车窗重新合上。

  等陆晓离开,他下车去买了些东西。

  云昭是下课后接到的门卫电话,有她快递。怎么能是快递呢?一束新鲜的绿桔梗而已。

  还有两个大理石纹花瓶,不规则几何切面,灰色纹理,陆时城挑东西的眼光永远具备格调。

  手机随即一振,陆时城发来信息:

  上次,本来给你买了束花,被暖气吹的不好了,希望今天的你喜欢,花瓶还满意吗?

  云昭手里拿着东西,嘴角微抿,回他:嗯。

  嗯是什么意思?

  陆时城回复的很快,他坐后排,打字速度像龙卷风。

  我拿到了。

  四个字而已,陆时城根本不满意,他回:我是问你喜欢不喜欢。

  嗯。

  他忍不住笑了,老嗯个什么劲儿呢?

  陆时城放轻松地往后靠了靠,黑眸一垂,继续打字:这次来的匆忙,下次送你一对好瓶子,喜欢桔梗花吗?

  嗯。

  他嘴角扬起,咬牙笑:你这样要把天聊死了。

  可以想象出云昭在那边拘谨一脸腼腆的样子,陆时城轻咳两声,见她再没动静了,等片刻,又发过去:

  怎么不说话了?

  云昭抱着花和花瓶往家里赶,不方便用手机,陆时城信息轰炸频繁,她看看,先装外套兜里了。

  上楼,掏钥匙开门,豆豆一见她回来,乐不可支,摇头摆尾的。冷不丁地窜到她腿间,花瓶脱手,跌得粉碎。

  云昭愣了下,赶紧放下花拿扫帚清扫,一边赶着豆豆:“豆豆,你看,好端端的花瓶被你破坏了吧?”

  佯装要揍它,扫帚高高扬起,却轻轻落下,只是对着狗屁股怼了一下而已。

  再看手机,陆时城的信息停在刚才她看到的最后一条。云昭想了想,编辑一条很长的发过去:

  刚才忙,没来得及回复,谢谢。

  之后,手机许久都没再有动静。

  这边,陆时城只给了岑家几天时间,希望对方尽快签字。期间,岑父几次试图联系他,都被他无情拒绝。

  当然,岑家见协商无望,陆时城上来就是动真格的,一口气梗着咽不下。夫妻两人骂完岑子墨,接着骂陆时城,骂归骂,也早火速组织律师团,准备好打官司。

  毕竟,离婚协议苛刻到令人发指,陆时城心黑到压根不想怎么花钱的地步。

  这就欺人太甚了,当岑家是死人吗?你陆家再有钱有势,也得按基本法。

  不让陆时城和中盛掉层皮,这事不算完。

  棘手的是,岑子墨很不争气的有了把柄落陆时城手里。岑父此刻垮着脸,质问女儿。

  岑子墨满脑子想的不是钱,她不要,她有自己的打算。这导致父女两人站在一条线上,却各打各的心思。

  “你有他玩女人的证据吗?你说他在东山包养情妇,人呢?”

  岑子墨一想这个就冒火,她伸着脚,懒洋洋躺沙发里:“有,可是被他一把火烧了。”

  “那还说个屁?”岑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了,这个付东阳,你找他谈了吗?”

  “没有,我跟他几次露水情缘而已,谈什么?”

  “诉讼时,他要是作为证人说你跟他同居了,那你就是过错方!本来,陆时城玩家族信托这一招就够阴狠的了,这样的话,你更是分不到什么好处!”岑父咣的把杯子放下,茶洒出来,他瞥女儿浑浑噩噩不知死活的样子,怒火一燃,吼道,“岑子墨,你脑子里进水了是不是?先把付东阳给我稳住,谈条件。还有,你好好想想,陆时城曾经跟哪些女人有……”

  灵光一现,岑父说,“我记得,你妈有一次批评你跟踪陆时城,跟到女人了?”

  瞧她爸,这会顾着的只是钱跟面子。岑子墨清楚的很,真这么轻巧离了,陆时城和中盛毫发无伤不说,金达上品的千金,那可是天大的丑闻,因为养小白脸。

  她看着父亲新染的发,遮鬓霜,心里无端觉得酸楚。于是,正经坐起来,逼自己有耐心跟父亲谈这个事。

  但陆时城那头不等人,律师团放出话来:不接受协议,只能离婚诉讼。

  岑子墨恨死他了,一腔恨意呛到只会微笑的律师身上:告诉狗男人,他想清净我偏不让他清净!

  可是,一想到陆时城那张此刻高傲冷淡的脸,岑子墨竟还是觉得会心动。他那样一个人,真正的骄子,怎么会不高傲呢?

  岑子墨绝对不允许此后余生都跟陆时城没有了关系,除非她死,或者他死。不,他如果死了,她一定会像他怀念云昭那样惦记他一辈子,岑子墨讥讽地想。

  这些年,陆时城交往过的女人不少:模特、女明星……当然,最爱的还是各种艺术院校的女学生,那种什么家里死穷,要么有病重的爹,要么有病重的妈,被迫营业的小姑娘们。

  他好去扮演救世主啊,岑子墨当面挖苦过陆时城很多次。那个时候,她无论怎么挖苦,陆时城都只是冷脸做自己的事,不搭理她。

  所以,当律师把岑子墨的话一个字未动的转述过来时,陆时城依旧只是做自己的事。

  证券投行部没开付东阳,但他接手的事情一直有人紧盯。

  而付东阳本人,在最初的慌乱之后竟能沉得住气,做好本职工作,又去帮刘欢畅分析一个证券风险模型。

  这个东西,本来是卢笑笑离开前正在研究的东西。移交后,辗转安排到刘欢畅这里。

  现在股市行情形势大好,模型看起来丝毫没有任何问题。

  付东阳拷贝了一份,问她:“原来卢总怎么看?”

  “没说什么,只交代平时出表一般都很快,不在VAR统算范围内了,但她还想再做一份现金流回测。”

  刘欢畅知道卢笑笑没时间了,突然辞职,所以在移交工作时特别强调。

  可这种建模难度很大。

  她是没做出来,也觉得没什么必要,但上头压着。

  “我来试一试,看有没有什么问题。”付东阳温和地说,没有表现得殷勤,也没有冷淡,是最能让人舒适的分寸。

  刘欢畅瞄着他笑:“你不怕加班呀?”

  天知道她已经加了几回班,脑子都是浑的,不知道上头到底压个什么劲儿。

  卢笑笑和继任者都绝对是和大BOSS一样吹毛求疵的人。

  付东阳却看着她说:“加班而已,没问题,我只能说尽力而为,做出了,算你的。没结果的话,你不要怪我。”

  刘欢畅对付东阳的感觉好极了。

  她很爽快地请付东阳吃了饭,并在想,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就算和对方谈了恋爱。毕竟,随叫随到,这么私密的帮忙……刘欢畅有种春心荡漾的感觉。

  大冬天有人春心荡漾,有人则心如冰灌。

  张小灿几次见到云昭,都不敢同她对视,所有的对话,遮遮掩掩。一会儿问她最近有没有人找,一会儿问她跟陆时城还有联系吗。

  “你是说他妻子吗?”云昭非常聪明。

  轮到张小灿一愣,大惊失色:“她来找你了吗?”

  “没有。”云昭想到上次的事,身子一阵发麻,她却不再那么慌张,“陆时城正在离婚。”

  “哦,”张小灿张了张嘴,更害怕了,“是因为你吗昭昭?”

  云昭心底交织非常复杂的情绪:“不是,他说不是,他说自己的婚姻本来就有问题。”

  两人说着话,在路边馆子里吃过桥米线。云昭奖学金到账,请同寝室的人吃了顿饭,给张小灿送了副手套。这回,也是执意要请客。

  邻桌的,是两个中年女人,说话声音超大,吵的人耳朵难受。

  “我跟你说,现在的小姑娘那是什么脸都不要的,说句不好听的,只要男人有钱,哪怕他浑身长烂疮也能下嘴去舔。”

  尖锐的声音入耳,云昭觉得自己要吐了。

  她忽然就吃不下去,沉默着,细嚼慢咽,一点一点逼自己咽下去。

  张小灿浑然不觉,沉浸在自己的纠结里,桌角上,躺着自己的手机,以及云昭新送她的手套。

  “昭昭,我……”张小灿咬着筷子,云昭抬头,浅浅地露出笑容,“怎么了?”

  如何出口?告诉云昭你先前遭遇的一切,之后可能遭遇的一切,都有我的一份。

  张小灿想狠狠给自己一记耳光。

  咽了咽唾沫,话变成:“他有没有说现在跟你算什么?他许诺什么了吗?”

  没有,陆时城似乎也从来没有真正许诺过她什么,他只有要求,他甚至连一句正经告白都没有。

  这让云昭时时刻刻都能坠入自己依旧是给他在做情妇的错觉中去。

  区别在于,以前她不知道,现在她知道了。

  云昭的脸是温柔的,可面色苍白,她想哭,一束绿桔梗就能攻占过来,自己太廉价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云昭彻底一口吃不下去,她知道这事没过去,永远过不去了。无论如何,她跟陆时城清白不了。

  可说自己贱,又是如此的钻心。

  张小灿完全不知所措,不敢劝分,不敢劝合,好端端的生活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她最近失眠厉害,好几次,梦到那个美艳女人开车拦下自己,嘴角一动,几个穷凶极恶的男人便扑了上来。

  每天都在担心自己家的店面。

  这让张小灿觉得自己马上就在崩溃的边缘,不行,她无论如何都要去找陆时城了。

  两人各自心情沉重地从米线店出来,张小灿在跟云昭分开后,立刻打给陆时城,只响了两声,他接了:

  “什么事?”

  声音慵懒,张小灿怪自己想象力丰富,几乎断定他这是在女人的床上。

  “我需要见您一面,有事情跟您详谈。”

  “好,等我找你。”陆时城答应的很利索。

  挂上电话,那边传来敲门声,他莞尔,因为脚边的狗本来趴在窗子透进的阳光里,噌的来了精神,冲过去。

  门一开,他扬眉,在云怀秋老人的一句“我孙女回来了,您稍等。”中听见云昭欢快的声音:

  “爷爷!我回来了!豆豆……”

  她刚要蹲下抱狗,呼吸顿住,她这是看见了谁?眼前的男人大衣都脱了,只留件灰色高领毛衣,脚上,穿着一次性拖鞋,他的西裤笔挺配着拖鞋显得分外滑稽。

  他为什么会在自己家里?

  云昭心跳都要停了。

  陆时城把她的反应悉数收进眼里,很享受她的错愕、尴尬,以及那股惹人怜爱的懵然,心安理得。

  他很矜持,等着老人给介绍。

  一双眼,却似笑不笑地落在云昭脸上。

  “昭昭,家里来客人了,你瞧,人大老远地找来,想剃个头。”云怀秋转了下头,脸上倒有些不好意思,客厅里放着一套剃头用的工具,一张躺椅,本就不大的地方因为这些以及陆时城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显得十分拥挤。

  而爷爷手里,正抖落着一块白色围布。

  云昭不可思议地望向陆时城,他微微一笑:“你好,云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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