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话 食人妖_鱼馆幽话
云海小说网 > 鱼馆幽话 > 第二十二话 食人妖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二十二话 食人妖

  百度搜索鱼馆幽话天涯或鱼馆幽话天涯在线书库即可找到本书最新章节.

  那物本一直倒悬静止不动,突然间猛地一展,变得比先前大了三倍有余!

  胡二看得分明,那物倒悬树下,两翼平展,却是一只在暗夜中隐隐泛光的大蝙蝠!

  胡二见了这蝙蝠,心胆俱裂,那蝙蝠远看都这般硕大,到了近处,只怕比人还要大出许多!

  就在这时,蝙蝠忽然松开抓在树身的两只利爪,两翼生风,直向这边冲来!

  岸边众人俱在相斗,不提防半空来了这等煞星,待到发觉,那巨型蝙蝠已到了战团上空!

  所有人都看得分明,那蝙蝠面目狰狞,口齿杂乱犀利,那头足有巴斗般大小,双翼平展足有五丈宽,遍体银毫,指爪锋利!

  那些马匹见到这等巨物,吃了惊吓,纷纷人立而起,只听呼痛连连,想来被摔下马背的人不在少数,而后马蹄铮铮,抛下主人自个儿逃命去了!

  岸边众人都忘记了刚才的敌对厮杀,下意识地靠近彼此,手中兵器紧握,防备那怪物的突然袭击!

  那怪物在半空盘旋数圈,却是背对着胡二面朝那百余人拍打双翼,激起劲风激荡!

  地上有不少人下盘不稳,被那劲风刮得东倒西歪,更要命的是那风腥臭无比,便是远在缓坡的胡二背着风闻到也想作呕!

  见那怪物来得凶险,胡二大惧,刚才还把腿朝外拉,现在反而死命朝马肚子下面挤,生怕被那怪物看到自己的所在,那死马的鲜血汩汩朝外流淌,浸得他一身也顾不了许多。

  就在胡二没头没脑朝马肚子下面钻的时候,只听一声悠长的鸣叫,那声音钻进耳朵难受非常!远处人群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惊叫,胡二不敢抬头看,只是捂紧耳朵将头深深埋进地上的泥土里,饶是如此,双耳也是一阵刺痛,热流滚滚而下,想来已经开始渗血!

  胡二知道此时凶险,只有紧紧掩耳抱头,心知怪叫必然是那怪物所发,相隔甚远?/a,也未正对他而发,都如此厉害,被那怪物攻击的人更是凶险!

  大约半炷香之后,双耳不再难受,脑袋被自己死命捂住,反倒觉得胀痛难当,于是胡二缓缓松开双手,隐隐听到撮吸面条米粥一般的声音。

  胡二大着胆子探头一看,只见那头妖物身上的白光隐隐照出满地倒伏的人来,一个个东倒西歪,不知死活!

  那妖物人立于地,双翼收拢支撑地面,翼手前端的锋利指爪正抓着一人的肩膀,侧过头去,口里一件黑色的物事探入那人右耳,那“嘶嘶”的撮吸之声却是那怪在用舌头吸食那人的脑髓,便如旁人用麦管吸食瓜汁一般!

  胡二哪里吃得这等惊吓,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时晕厥过去……

  向青鸾听得胡二言语,心中哀痛难当,早知父兄亡故甚是蹊跷,却不料是折在妖物手里,便连脑髓都被吸食一空。自己立誓要擒杀那害人的妖物,到底只是一凡夫俗子,更恶疾缠身,朝不保夕,无力与那妖物相斗,唯有想个妥善的办法才成。

  正思虑之间,就听胡二战战兢兢地言道:“不知道过了多久,小的醒来时那妖物已经不见了,虽然到处黑压压的,但小的我知道满地……满地都是死人……小的早吓破了胆,全身手软脚软,好不容易才爬起来逃掉,等回寨子,才知道这么多兄弟只有我一个活着回来。看到跑了的十几匹马回来了,小的就寻思把马卖了,寻个太平地方讨生活,不料就遇上诸位官爷……”

  向青鸾微微颔首,吩咐手下将胡二所言记录在案并着其画押,而后依律将胡二下到牢里,等候发落。

  那胡二见还是难逃牢狱,早瘫到地上,哭号不已:“那妖怪一口气就吃了百多号人,迟早也要飞来城里吃人,求各位官爷将小的发配得远远的,免得这条狗命也送在妖怪口里……”

  向青鸾眉头微皱,步出牢房,心中却在寻思那胡二的顾虑也并非全无道理,只是整件事情太过诡异离奇,还是需寻着那知州大人好生商量,定出应对之策才成,于是又转去厅堂找师爷打探知州蒋定远下落。

  谁料到得厅堂,那师爷笑脸相迎,言道蒋大人已然视察回来,正在书房相候。

  向青鸾随师爷进书房见那眉州知州蒋定远,却是个三十来岁的文生,眼神不定,给人感觉颇为奸猾。

  蒋定远见到向青鸾,早捶胸顿足哀叹连连,惋惜向老爷子和大捕头玄鹫英年早逝,自责连连,言道因为本州境内爆发虫灾,分身乏术,未能及时阻止向老爷子和玄鹫前去围剿马贼的行动,言语之间,却是将这次捕役全军覆没的干系推了个一干二净。

  向青鸾久在官场,如何听不出这弦外之音?于是上前将提审胡二之事和义庄验尸所得直接言明。

  蒋定远与师爷面面相觑,事情超乎常理,但事关重大,也不敢不信。

  蒋定远藏匿衙门多日,之所以现身见向青鸾,乃是一早收到京师恩师的飞鸽传书,言明已从中斡旋,只需他将责任推脱于已故的向家父子,坚称是向家父子刚愎自用,自行带人围剿马贼,却失了计算,导致全军覆没。

  刑部下达的文书数日就到,自可置身事外,再反咬向家一口。反正死无对证,这口黑锅让神捕世家来背,也说得过去。

  不料向青鸾寻得胡二这一活口,更得出这惊世骇俗的结论来,倒是他意料之外的事。

  向青鸾见蒋定远神色不定,言语无物,商q?/q量不出什么事情来,心中也在寻思如何擒杀那妖物。

  那日山崖上所见老松上面的抓痕虽说多是新痕,但也有少许颜色与树皮相近的老痕,说明怪物在此地出现绝非偶然。

  于是向青鸾要求蒋定远允许翻阅州志,希望可以在代代相传的记载中找到相关的线索。

  向青鸾着人将数百年间的州志搬回客栈,已然堆了一人高,许多书本因为年代久远而泛黄发霉,稍稍一抖,就散出书虫无数。

  连续翻阅,州志里面详细记载了过往每一年的大事,向青鸾与来福连续翻阅数本都无所获,不知不觉天黑了都未觉察,来福难熬肚中饥饿,起身着小二准备饭食,主仆二人胡乱吃了一餐。

  向青鸾心中焦虑,食不知味,饭后继续挑灯夜读,不知疲累。

  来福倒是熬不住了,不多时伏在桌边,齁声渐起……

  那州志纷繁复杂,一一详阅自然需要不少时日,不知不觉又是几天过去,向青鸾足不出户,饮食起居好在有家仆来福照料,但这般劳心劳力,也甚感疲惫。

  起初无任何发现,这晚向青鸾继续挑灯夜读,一直追溯到近两百年前的后蜀明德年间,方才见到有记载多人感染瘟疫一夜之间离奇暴毙之事,最为奇怪的是后面特别批注亡故者皆为男性,新亡之尸臭如久腐,常人闻到无不呕吐,唯有付之一炬,方才杜绝。

  这短短的记录,情形与向青鸾所见一般无二,心中更笃定了此事与那妖物有关。而这一记载倒是提醒了向青鸾一点,州志中言明死者皆为男性,数天前遭袭的百余人也全是男子,莫非这怪物袭击的对象竟然只是男子不成?

  而后继续翻阅,直到唐朝天宝末年,竟然也有类似的记载,此时正值安史之乱,兵荒马乱,瘟疫横行也很正常,尤为奇特的也是后面批注一句:“新亡之尸臭如鲍鱼之肆,翌日尸虫横行,以火焚之……数日间人丁凋零,无可用之民夫,拉纤摆渡多为妇人……”

  向青鸾暗自心惊,算算时间,居然与明德年间相隔又是两百年左右!向青鸾合上书本,心想莫非这妖物是两百年出来乱世一次不成?

  然而这也只是向青鸾的揣测。身入公门多年,向青鸾也见过许多奇案,今次所要对付的却是这等妖物,难免有些不安。

  向青鸾放下书本,揉揉眼睛,见来福睡得香甜,也不避讳,又一次取出暗藏的灵镜,轻唤梓影的名字,希望她现身相见。毕竟梓影身为异类,那种人世之外的事终究比他了解的多一些。

  然而任他如何呼唤,梓影依旧没有露面。

  向青鸾心中焦急,把镜子放在桌面上,起身立于一侧,忽然弯腰捂嘴大咳。

  桌上的灵镜灵光一闪,梓影面容出现在灵镜之上,不多时翩然而出,来到向青鸾面前,神情关切,“你……可还好?”

  向青鸾缓缓直起身来,张开手在梓影面前晃了晃,面露捉狭之色。

  梓影恍然大悟,知晓是向青鸾故意装病骗自己现身,不由有些生气,“你这人好生无赖!”言罢转身要回灵镜之内。

  向青鸾慌忙上前搂住,在梓影耳边低声叹道:“是啊,我就是无赖,若非是赖定你放不下我,也不会使出这无赖招数来见你一面。”

  梓影叹了口气,心里自然不会真的怪责,只是垂首不语。

  向青鸾见梓影不再坚持要走,轻轻松开臂膀,只是握住梓影手掌不放,“为何这些天来你都不愿见我,可是我做错什么事情惹恼了你?”

  梓影转过身来,看情郎脸上尽是茫然,幽幽叹了口气,“并非我不想见你,只是不想你问一些事情。”

  “可是关于那专门食人脑髓的妖孽的来历?”向青鸾目光灼灼,直视梓影双眼,心中已确定了七八分。

  梓影见无法回避,只得开口言道:“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我也不再瞒你。到此地的那晚,我就趁夜去查探过,还在老魔山中寻到了那妖物的巢穴。”

  向青鸾吃了一惊,追问道:“你为何不告诉我,也好想办法诛杀此妖?”

  梓影面色为难,摇了摇头,“那妖颇有来头,你就算带多少人手去,恐怕也是白送性命。”

  向青鸾闻言沉默,梓影言道:“那妖物名叫天伏翼,本是上古妖兽,性属阴,所以偏爱以精壮男子脑s藏书网/s髓为食,生性残暴,为天地不容,是以只能入夜之后出来活动。然而自从数千年前兽尊雱笙涉嫌叛乱被天尊提桓打下轮回之后,天地之间的万兽无人约束,四处作乱。这天伏翼助提桓平乱有功,受封丹书铁券,这数百里老魔岭便是它的封地。此妖物每两百年苏醒一次,每次苏醒,都会在封地范围内猎食男子脑髓,而后继续回巢穴沉睡。此番老爷子和你兄长就是不巧遇上天伏翼出洞,才会遭此厄运。”

  向青鸾心中悲愤,“我没听过什么天尊兽尊,只是想来神明应慈悲为怀,哪有纵容妖兽害人之理?”

  梓影摇了摇头,继续言道:“种种缘由,我所知不多,只是曾听鱼姬姐姐言道数千年前乃是六道并生互不干扰之世,由六名神将守护大轮回盘,天地岁月皆由轮回而定。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变故,只剩下其中的天尊提桓统领六道众生,变成现在的局面。那晚我有心诛杀那天伏翼,始终未能得手,还差点将那妖物再次激出洞来,酿成大难。我自知无力除妖,唯有收手,而今那妖物已然入睡,此地又可有两百年平静,我唯恐你前去寻那妖物复仇,所以一直避而不见,谁料……还是被你查到了。”

  向青鸾闻言沉默许久,说道:“既然那妖物入睡,此时不正是除妖的大好时机么?这次我们可以好好部署,一起行动,势必马到功成!”

  梓影见向青鸾跃跃欲试,只好直言道:“适才我已经说过,此妖厉害,凡夫俗子哪里可以伤害到它半分。当晚我可以全身而退,也只是由于化生出我的这面灵镜本是昔日兽尊雱笙战甲的护心镜,是以生来便有守护之法力,若是你带得许多人马前去降妖,惊醒了妖物,那时我也只保得你一人,其他同去的人马恐怕都会成为那妖物口中之食!”

  向青鸾闻言,心头一寒,“姑且不论私仇,此番伤了百余条人命,之前的加起来,何止千万,而今既然得知详情,如何可以置之不理?难道……便任由那妖物日后再出来害人不成?”

  梓影知他心中悲愤,却也无奈,“既是天数,也别无他法。”

  向青鸾突然心念一动,“时常听你提起那位名叫鱼姬的姐姐,想必是位道行精深的女仙,不知可否求得她出手相助?”

  梓影叹了口气,摇摇头,“倘若可得她相助,自然可以诛杀这害人的妖兽。只是自从百余年前鱼姬姐姐将我托付向家先祖以来,再未见过,我也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地。”

  向青鸾听得此言,缓缓坐在桌边,长叹一声,不知如何言语,原本紧握梓影的手也慢慢松开。梓影知道他心中难受,却无法劝慰,只是叹息连连,衣带飘飘,已然隐入灵镜之中。向青鸾心中思虑重重,一夜无眠。

  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听门外有人呼叫,向青鸾起身开门,门外立着几名捕快,仔细一看,却是在提审胡二之时见过。

  为首的捕快见了向青鸾,颇为焦急,“向神捕,大事不好,昨晚胡二在牢里暴毙了!”

  向青鸾一听,心头猛地一沉,顾不上回房带上灵镜,快步而出,直奔县衙,一路上更是疑虑,昨日提审胡二之时都还无事,怎会平白无故丢了性命?

  到得牢狱之中,见牢门外立着几名狱卒,老远已闻到尿馊便溺的臭味,只见胡二尸身倒在遍布谷草的地上,裤裆湿了一大片,双手呈爪状痉挛,面目惊恐狰狞。仵作在一边忙碌,见向青鸾到了,忙上前见礼。

  向青鸾微微颔首,进入牢中仔细巡视,“死因为何?”

  那仵作偷眼见向青鸾表情无异,方才定神回话:“回……回向神捕,这胡二是被吓死的。”

  向青鸾蹲下身去,伸手拨弄胡二的头面发髻,“当真是吓死的么?”言语之间颇为威严。

  那仵作听向青鸾言语不善,心里惊惶,战战兢兢地答道:“确实……是受惊过度……”

  向青鸾冷笑一声,展开手来,手指上已是湿漉漉的。他起身用脚拨开地上的谷草,露出下面同样湿漉漉的地来,断喝一声:“尔等当向某是什么人,混身公门多年如何看不出这‘金纸糊佛面’的阴损招数来?!”

  所谓金纸糊佛面,是指牢狱之中处置人犯的一种私刑,乃是以一种自西域传入的独特纸张沾水覆盖人犯头面,这种纸张是以桑树皮为原料制作,柔韧密实,更善吸水。

  人犯被湿的桑皮纸覆盖口鼻,立时呼吸困难,狱卒们继续把纸一层层覆盖上去,又有多人按住人犯,令其动弹不得。这样一层一层累积,便是铁打的英雄汉都扛不住,顶多打熬到十三四张,也就一命呜呼了。

  被这等酷刑夺去性命的人体表无任何伤痕,纵是家人追究,也无从下手。以往人犯在牢狱中离奇暴毙的,十之八九是折在这招上面,牢狱的黑暗现状可见一斑。只是狱卒们秘不外宣,外间的人知之甚少,此等伎俩,又如何瞒得过向青鸾的眼睛?

  那几名狱卒闻言纷纷变色,见向青鸾目光灼灼,无法回避,唯有诺诺以对,不敢言语。跟随向青鸾而来的捕快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上前将那几名狱卒拿下!

  向青鸾本要详细审问,却见师爷奔将进来言道:“向神捕原来在这里,有刑部公文到,我家大人请向神捕前去,有要事商议。”

  向青鸾心想来得正好,你管下的狱卒对人犯动用私刑致死,原本就应寻你讨个说法,于是吩咐捕快将那几名狱卒和仵作一起关押牢中好生看管,快步走出监牢,走向衙门内堂。

  到得堂上,只见那知州蒋定远面色看似颇为为难,正拿着张信函细看。

  蒋定远见向青鸾到场,起身相迎,一面叹息连连,“适才收到刑部下来的公函,追究此番眉州捕役全军覆没之事,本官知道向神捕父兄也是因急于马贼之患才会贸然带人出击,没有等本官巡视回府仔细协商。而今出得这等纰漏,也非本官所愿,是以正在拟定回复的文书,看如何才能将此事平息,不累及神捕世家声名。”

  向青鸾听得蒋定远言语,心中一凛,“蒋大人此言何意?家父家兄是受大人书函所邀协助剿匪,有调令文书为凭,岂会私自行动?”

  蒋定远面露悲哀之色,言道:“虽是本官出文请求调令,可惜令尊令兄到本州之时本官并不在衙门,而是去了乡间巡视未回。想来令尊令兄也是不忍见马贼肆虐,才会集结人马前去剿匪,不想却失了计算,和马贼火拼一场,双方俱亡,实在是叫人扼腕——”

  向青鸾冷笑一声,挥手打断蒋定远的伪善之言,冷声言道:“蒋大人休要黑白颠倒。若未得大人首肯出具手令,家父家兄如何可以调动全州的捕快?更何况此事尚有活口,昨日提审马贼胡二,知晓此番惨剧乃妖孽所为,就算蒋大人害怕担上干系,也不用如此辱及家父家兄声誉!”

  蒋定远哈哈大笑,“向神捕所言未免太过匪夷所思,这青天白日哪来妖孽作祟?本官体谅你爱惜家声言语不慎,但本官清誉也不容诬蔑。向神捕所说的证人不知现在何处?”

  向青鸾蓦然心惊,恍然大悟,难怪狱卒会对胡二下手,定是这蒋定远授意,杀人灭口,一心想将此事推在向家头上,当真是无法无天!

  他一生最恨这等以权谋私草菅人命之辈,自然不再客气:“虽然有人无法无天杀人灭口,但昨日提审之时已有胡二画押的供词和尸首为凭,何况涉嫌杀害胡二的一干凶嫌已下在牢中,只需提审,自可水落石出!”

  蒋定远不慌不忙,胸有成竹,“如此甚好,本官也不妨审上一审,未免有人言私。”

  就在此时,师爷跌跌撞撞奔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衙门后院起火!”

  向青鸾心中一惊,飞掠而出,奔向后院,只见后院浓烟滚滚,波及监牢和证物房,许?99lib?多衙役在那里扑打救火,院中早乱成一片,适才的捕快狱卒都在其中,左右奔走!

  那火势来得极快,非人力所能挽救,不多时,众人已纷纷退出门去,院中烈焰熊熊……

  向青鸾明知这场火来得蹊跷,却是无能为力,只得随众人退将出去,心想这样一来,将所有供词证物付之一炬。这火一烤,就算不将胡二尸身烧毁,也势必将那牢房烤干,再也无法证明胡二死因!

  转头见那蒋定远满脸得意之色,只恨不得上前一掌拍扁那张臭脸,可公门中人却不可如此不计后果。

  蒋定远见向青鸾面色阴沉,只是唉声叹气装模作样,“唉,我这眉州衙门怕是流年不利,接二连三遇上这等事情……向神捕,而今一片混乱,不知道还能否找到向神捕所说的证据……”

  向青鸾冷哼一声,也不言语。

  蒋定远接着言道:“事已至此,也无其他办法,本官唯有尽力斡旋,尽量不让上面追究到神捕世家……只是事关重大,本官也做不得准……”

  向青鸾心中悲愤交加,却无他法,转身言道:“向某所言句句属实,不日之内自当设法诛杀妖孽,到那时,是非曲直自有公断!”

  蒋定远自是不信,打了个哈哈,“既然向神捕言之凿凿,那本官唯有拭目以待,若真是妖孽作祟,自当无人有过。若是……哈哈,本官也只有秉公执法,不敢偏袒你神捕世家。”

  向青鸾料到那蒋定远为推脱责任早有部署,而今父兄枉死却还要背负这等污名,当真是苍天无眼,这般激愤之下胸中血直往上冲!

  但要当着这虎狼之辈向青鸾却是万分不肯示弱,于是“咕嘟”一声,又把涌到喉头的鲜血硬吞了进去,对蒋定远拱拱手,转身离去……

  离开衙门,向青鸾人早已跌跌撞撞。

  家仆来福早在外等候,见向青鸾面色不佳,慌忙上前扶住,翻出应急的药丸给向青鸾服食,然后扶了向青鸾慢慢回到客栈上床休息,一面要去寻大夫来诊治。

  向青鸾知晓自己的问题,开口阻止,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来福出去,吩咐关上门窗,不露半点光进来。

  等到来福出门,向青鸾方从床上捧起那灵镜,稍稍摩挲,灵光过后,梓影出现在身后,伸手揽住向青鸾肩头,向青鸾顿时觉得胸中痛楚减轻许多,微微转头,只见耳际露出梓影的娇美容颜此时却甚是悲凉。

  “我没事……”向青鸾故作轻松,轻轻拍拍梓影的手臂,却惹得梓影泪如泉涌,哀声嗔道:“我说过灵镜万万不可离身,你偏偏不听,那衙门之中有神明庇护,我也进不去,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言语哽咽,却是说不下去了。

  向青鸾轻轻叹了口气,“是我不好,你我二人原本就应该在一起,永不分离才是。”说罢转身将梓影拥入怀中。

  梓影微微点头,将面庞贴在向青鸾胸膛,片刻之后突然言道:“你心里有事,我听得出来……”

  向青鸾知道瞒不过她,于是把衙门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梓影沉默半晌,幽幽言道:“而今你是非去不可了?”

  向青鸾点点头,沉声说道:“事已至此,已不只是为父兄复仇这么简单了,那昏官处心积虑毁灭证据,将失责之罪推给向家,我向家的声誉乃是祖祖辈辈拼搏而来,绝不可以毁在我的手上!”

  梓影心知向青鸾病体违和,近日来频频发作咯血,虽有灵力相护,长此以往,也难逃油尽灯枯,然而也明白向青鸾所言非虚,此事关乎家声,势必无法劝得他就此收手,唯有长叹一声,轻轻挣脱向青鸾臂膀,走到一边隐隐抽泣,许久方才言道:“那妖物怕见阳光,所以都是夜间出没。十天之后的午时是本年天地交泰之时,有天狗食日发生,若是趁天狗食日之时将那妖物引出洞外,再将妖巢封闭,待天狗食日一过,那妖物纵然发觉,也无法及时返回洞中。曝晒烈日之下,必定虚弱不少,或者我们有机会诛杀那妖物……”

  百度搜索鱼馆幽话天涯或鱼馆幽话天涯在线书库即可找到本书最新章节.

  请收藏本站:https://www.yunhai9.com。云海小说网手机版:https://m.yunhai9.com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