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 长高_她是第三种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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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7 章 长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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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急播报,女士们、先生们,机舱内有一名乘客身体突发不适,需要紧急抢救,请在座是医生或者护士的乘客,按下服务呼叫灯示意!”

  简清面色冷淡,看着座位上方人形标志的服务灯,迟迟没有伸手。

  鹿饮溪低下头。

  这样……也好……

  最后一个月了,会发生什么还未可知,按兵不动,保持现状,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道德和良知,会被放在烈火上炙烤……

  第五遍播报完毕,无人响应,简清迟疑地伸出手。

  鹿饮溪眼角余光瞥见她的动作,先她一步,伸手,按下自己座位上方的服务呼叫灯,举手示意。

  乘务员急忙走过来:“女士您好,请问你是医生吗?”

  鹿饮溪戴着口罩,回答说:“你好,我是医学生,如果飞机上没有其他医生的话,我可以过去看一看。”

  她在网上直播过好几回,最近还是社会新闻的热点人物之一,简清在网络上出现的镜头、照片都被打码,她开直播却真实地暴露了长相。

  走在路上,有人认得出她,因此最近出门她都戴着口罩。

  乘务员说:“好的,感谢您的帮助,如果稍后还没有医生响应,我们再过来请求您的帮助。”

  鹿饮溪点头:“好。”

  “紧急播报,女士们、先生们,机舱内有一名乘客身体突发不适,需要紧急抢救,请在座是医生或者护士的乘客,按下服务呼叫灯示意!”

  机舱里响起第六遍播报。

  简清看向鹿饮溪,目露疑惑。

  鹿饮溪握住简清的手,摇摇头,示意别担心。

  她不愿简清再出头,如果还会发生什么事,冲着她来就好了。

  第八遍、第九遍播报,依旧无人响应。

  空乘走过来,允许鹿饮溪过去帮忙。

  鹿饮溪拉上简清,一同走到机舱尾端的医务室。

  患者是一名50多岁的女性,面色苍白,嘴唇发青,呼吸急促,浑身大汗淋漓,捂着胸口,不停颤抖,自述道:“胸口特别疼……感觉呼吸不上气了……”

  鹿饮溪判断不出是什么疾病,心头忐忑不安,面上竭力维持镇定,把目光投向简清。

  简清说:“有血压计吗?需要测量血压。”

  空乘一脸抱歉:“血压计在急救包中,但航空公司有规定,不能随便打开急救药箱,要有资质的医护人员才能使用。”

  鹿饮溪啧了一声:“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救人重要?还是规定重要?”

  简清没有多言,拿出手机,打开相册,给乘务长展示自己相册里的医师资格证和医师执业证书。

  高铁、飞机、车站等公共场所,总会碰到一些发生意外的病人,广播会寻求医师帮助,医生会过去帮忙。

  医师执业资质信息还未电子化的时代,一些经验丰富的医生,就学会了把证书拍下来,存在相册里,随时备用。

  简清每年都参加出席不少国内外的学术交流活动,路上偶尔会遇到突发情况的病人,手机相册里,也存了证书的照片。

  乘务长看见简清的名字,又看了看执业范围是江州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再看向简清,目光有些惊讶。

  她自然听说过社会上的假案门,舆论吵得正凶,没料到当事人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简清面不改色:“我有执业证书,但我目前被暂停了执业资格。我可不可以施救,决定权在你们。”

  乘务长犹豫了一秒,随即将情况报告给机长。

  机长毫不犹豫,当机立断:“救!乘客的生命安全第一位,责任我担,去取急救包给医生。”

  空乘取过急救包打开,简清拿出血压计和听诊器,帮患者测量体温、血压、脉搏,安抚她的情绪。

  “别怕,别紧张。”简清问病人,“哪种痛,是刺痛感么?”

  “是……”

  “平时有什么病?吃什么药?”

  患者浑身冷汗,眼冒黑星:“没有啊,也没吃什么药……”

  “后背会痛吗?”

  “有一点点……”

  初步判断可能是心脏方面的问题,简清问乘务长,“飞机上有没有硝酸甘油?”

  乘务长答:“有。”

  “舌下含服一片硝酸甘油片,给予吸氧,监测生命体征。”

  服用飞机上的药物需要签知情同意书,乘务长给患者读了药品说明后,让患者签了字,然后才把药品交给医生使用。

  服用药物后,每隔一段时间,简清就重新测一次她的生命体征,鹿饮溪在一旁帮忙记录数据。

  三十分钟后,患者的脉搏、血压趋向正常。

  渐渐缓过来的患者,看着简清,眼里充满感激:“医生,谢谢你。”

  简清看着她,轻声回了句:“不客气。”

  四十分钟后,飞机临时降落,乘务员提前取下患者的行李,一落地,地面上等候已久的工作人员,迅速推着轮椅走到后舱。

  简清和鹿饮溪把患者搀扶到轮椅上,工作人员把患者推出了机舱,推到机场医务室。

  鹿饮溪和空乘说:“请隐去我们的姓名,不要做任何报道,她目前也不适合有其他报道。”

  往常这种情况,航空公司一般会作为正面的宣传素材去宣传,但今天遇到的是简清。

  还算是风口浪尖的人物。

  乘务长保证说:“请放心,我们会保密,谢谢你们的帮助。”

  还没有到达X市,鹿饮溪和简清洗了手,回到座位上。

  短暂的落地时间,可以关闭飞行模式,打开网络。

  简清上网搜索突发心脏病的紧急处理方式,看自己刚才有没有做对。

  鹿饮溪搜索紧急救助行为的相关法律条文。

  半晌,她拉了拉简清的衣角,眉开眼笑道:“法律有规定,因自愿实施紧急救助行为造成受助人损害的,救助人不承担民事责任。就算被告了,我们也不会输。”

  简清捏了捏鹿饮溪的掌心,没说话。

  她知道这条规定。

  其实,医生执业都是规定了范围的,她是附一的医生,未办理多点执业的手续时,就只能在附一治病救人,在高铁、飞机、车站等公共场所进行救治的行为,按规定,都是超出执业地点执医。

  现实中,时有发生——施救者为心跳骤停的患者,实施心肺复苏,按压按断了肋骨,然后被患者的家属告上法庭,以按断了肋骨为由,以超范围执业为由,要求施救者赔偿。

  后来便出台了相关法律,鼓励见义勇为,保护施救者。

  如果是从前,简清可以光明正大救助,大大方方接受所有称赞。

  如今救一个人,却要这般偷偷摸摸,遮遮掩掩,担惊受怕。

  身边的这个人,因为这样的一条法律条文,就能开心成这样。

  她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鹿饮溪重启开启飞行模式,收了手机,倚靠在简清的肩上,低声道:“我有点贪生怕死,也怕麻烦,再发生一次意外,我可能没钱、没有时间帮你打赢舆论战了。

  但是,如果有一天,是我、我的母亲、或者是你,在飞机上出了事,我也会希望,有人能站出来,帮一帮。”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简清没说话,左手贴在鹿饮溪耳边,轻轻抚摸。

  鹿饮溪轻声问:“当初为什么选肿瘤内科啊?”

  当初,鹿饮溪问过简清这个问题,简清不矫情,直言:“肿瘤科钱还行,医患纠纷少,容易发论文。”

  如今,她还是差不多的问答:“钱多事少,容易发论文。”

  鹿饮溪相信这点,但——

  “还有呢?”

  要论钱多事少,其实医院给的钱不是最多的,加班倒是最多的,她回家继承家业,才是真正的钱多事少。

  简清微微挑眉:“还有?”

  鹿饮溪咕哝说:“肯定还有,不可以骗我,我今非昔比了,说,还有什么原因?”

  简清不擅长表白内心,目光游移了片刻,才低下头,轻声说:“还因为……绝望的人,也有活下来的权利。”

  像她一样,身处绝望的人,也有被救赎的机会。

  抵达X市后,下飞机前,乘务长亲自拎了两大袋X市的特产、纪念品给她们。

  她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欢迎你们乘坐X市国际航空公司航班,预祝二位女士旅途愉快。”

  知道这是在向简清表达谢意和敬意,鹿饮溪笑着道谢,收下礼品。

  办理好酒店入住,两人点了餐,坐在酒店的落地窗前,一边吃,一边规划接下来的行程。

  鹿饮溪问:“上午省博物馆,下午寺庙,晚上不夜城,没意见吧?”

  简清摇头:“没意见。”

  出来游玩,她乐意被鹿饮溪安排得明明白白。

  俗话说,旅行最能够检验两个人是否合拍,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共处一段时光,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要考虑,一个人的条理性、独立性、责任心、解决问题的能力、兴趣爱好都能展现出来。

  但她们两人同处一个屋檐下,将近一年,性格爱好早已磨合得差不多。

  鹿饮溪凑过去,在简清脸上亲了一口:“就喜欢你这样的。”

  话不多,也不挑。

  第二天,要出门时,简清忽然收到航空公司的发给她的一条短信。

  是替飞机上那个患者的家属代为转发的一封感谢信。

  家属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的联系方式,只好请航空公司代为转发。

  信里说病人已经出院,很感激她的出手援助,如果愿意的话,回信告诉她们她的姓名和联系方式。

  简清一字一句看完,没有回复,给自己戴好口罩后,又取出一只口罩,把鹿饮溪喊过来。

  鹿饮溪还在化妆打扮,听到呼唤,匆匆忙忙打扮完,拎上包:“来了!来了!”

  她跑到简清面前。

  简清捏了捏她的下巴:“戴口罩。”

  鹿饮溪微抬下巴,鼻翼冷香萦绕,一面淡蓝色口罩盖过来。

  简清站在鹿饮溪身前,将口罩横贴在她脸部口鼻上,拨开她耳畔的鬓发,将绳子挂耳,拉开口罩皱褶,然后顺着她的鼻梁,按压两侧的金属条,确保金属条贴脸,完全覆盖住口鼻。

  下一秒,冷香远去。

  鹿饮溪顺着简清按压过的方向,摩挲口罩金属条,琢磨片刻,笑道:“你今天早上有点开心?中彩票了?”

  简清把那封感谢信分享给鹿饮溪看。

  鹿饮溪认真看完,欣慰地笑了笑,评价说:“这回碰上的是个正常人。”

  她也没想着要回复,拉着简清就出门玩去了。

  玩了一天一夜,晚上将近10点才返回酒店。

  鹿饮溪玩累了,瘫在沙发上不想动弹,简清把她揪进了浴室,冲洗干净。

  洗完澡,她吹干了头发,裹着浴袍,拿了卷尺,挺直腰板,给自己量身高。

  简清洗完澡路过,顺口问:“长高了么?”

  年初那会儿,鹿饮溪嚷嚷着自己还能长高,长到比她高。

  结果个子没长,倒长了两颗智齿出来,疼得两个星期食难下咽。

  “长、高、了!”鹿饮溪一字一句宣布。

  她收了卷尺,蹦跶到简清身前,把手放到自己脑袋上,和简清比身高。

  “长了,我现在,穿上带一点跟的鞋,就和你一样高。”

  和她一样高了,自己也可以保护她,她也可以试着依赖自己了。

  鹿饮溪踮起脚尖,试图变得和简清一样高。

  彼此额贴额,鼻尖贴鼻尖,呼吸交缠。

  简清忽然伸手搂住她的肩,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她的唇。

  她泥塑木雕般愣住,看了简清一眼,脸上不自觉地浮起一丝红晕。

  简清盯着她脸颊的那抹红晕,微微笑了笑,转身去行李箱翻找指套。

  她会意,轻轻咬了咬唇,蹦跶到床上,褪下浴袍,用白色的空调被,把自己卷成了一条毛毛虫。

  毛毛虫看着简清的背影,开心得从床头滚到床尾。

  简清走过去,垂眸打量床上的人。

  “这么开心?”

  毛毛虫探出一个脑袋:“长高了,就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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