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争吵
*
“我挂的是2号？我的号在他前面,凭什么他先进去！”
“你们医院讲不讲规矩？我带着我爸9点就来了你眼瞎看不到啊！”
“你妈的你这个医生怎么给人看病的？讲不讲道理？”
“上回也是，就看个感冒给我开了一堆检查！党养了你们这些废物，就知道欺负老百姓！那脸还臭得和茅坑一样！服务态度这么差怎么能医好病人？”
简清诊室门口围了一堆的人,有个穿着黑色夹克衫的男人站在诊室门边，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拍门发出巨大动静。
鹿饮溪隐约听明白,是因为排队叫号的事吵起来了。
门诊,尤其是急诊，时常会遇到不按叫号顺序，插队看病的人，病人与病人，病人与医生之间经常发生摩擦。但肿瘤科比较少见,肿瘤科的病人多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没那个精力大吵大闹,肿瘤病人的家属陪护压力大，脾气倒是会暴躁些，会把气撒别人身上。
鹿饮溪脱下自己身上的白大褂,摘下口罩，放导诊台里,卷起简清的导师手册当病历本，打开手机,开了录音，走过去充当排队等候的病人。
万一打起来了,她穿着白大褂不方便动手,影响不好……
她凑过去问一个看热闹的大姐：“姐,这怎么回事啊？”
大姐小声道：“这男的过号了,医生让别人先进去,他过来后等了一会儿，没叫他进去，就站起来推开门，发飙骂人。”
诊室里头的简清，还在给其他病人开药开检查，心平气和地跟门口的男人解释：“你跟我闹没用，医院规定，过号的都是排在最后面。”
夹克衫男人拿出手机，打开相机，对着简清一通拍：“行，你不管是吧？我是xx视频平台的大V，有好几百万的粉丝，我现在就给你曝光到网上去，让粉丝们、网友们评评理，看看你们医院是什么德行？我爸身体难受，一直等到现在，外面的人一直插我的队你也不管，你不能这么昧着良心挣钱，当我们老百姓没人权啊？”
护士呵斥他：“别拍了，别拍了！不许拍啊！”
简清示意魏明明：“打电话叫保卫科的上来。”
鹿饮溪做了个深呼吸，调整面部表情，撸起袖子，冲进人群，挡住那个拿手机拍摄简清的夹克衫男人，伸手夺过他的手机，二话不说直接删除视频。
男人愣了一愣，把手机抢回来，骂道：“你他妈神经病啊你？关你什么事儿啊？”
鹿饮溪拿出泼妇骂街的气势，一通吼骂：“真想一巴掌糊你脑壳上！你自己过号，搁这儿跟谁颠倒黑白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到底谁不讲规矩了？你9点来怎么了？我5点起床，8点就在门口蹲着，出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就看见你在吵？你吵什么吵？有什么好吵，你不看病我们还要看病！别耽误大家伙的时间！大家说是不是？”
她受过专业的台词训练，丹田发声，声音洪亮，一串话说得有腔有调，格外清晰，配上跋扈的表情，气焰尤为嚣张，又有意把矛盾往大伙身上引，激得沉默的人群由看热闹转为发声。
“对啊，别吵了，我们还要看病呢。”
“大家都不容易，你过号了就按医院规定来。”
“你自己不守时，能怪医生吗？医生也是按规定办事。”
人性趋利避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热闹不嫌事大，唯有自己的利益受损，才会站出来帮忙说话。
被众人围攻，夹克衫男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我预约的是2号！早高峰路上车堵，我就晚了十分钟！！！凭什么就因为十分钟让我排最后！你们没迟到过啊！”
鹿饮溪高声反驳：“什么叫就晚了十分钟？你不知道医院里三分钟就可以救一条人命？医院就这么规定的有什么办法？你有钱，你把医院买下来让全院的医生都给你爸看病？你自己不守时凭什么浪费我们的时间？你的时间是金钱，大家的时间不是钱？凭什么要我们给你的过错买单？大家欠你的啊？你要比谁嗓门大是不是？谁不会大声说话啊？你要真心想带你爸看病，知道早高峰路堵你为什么不早点起来？你那是真心带你爸看病吗？你搁这儿得罪了医生，医生还有心情帮你爸看病吗？你是不是成心想害你爸？”
早年有黑粉在鹿饮溪微博底下辱.骂，鹿饮溪开小号下场喷人，久而久之，练就了一身煽风点火阴阳怪气的带节奏技术。
男人说不过她，高高扬起手：“你他妈闭嘴，要不是看你是个女的，我一巴掌给你扇过去！”
简清摘下眼镜，走过来，一把将鹿饮溪拉到自己身后护着：“你敢动手试试？”
鹿饮溪不露怯，从简清身后探出脑袋：“我是病人，我心脏不好，你要不让我看医生，你要打我，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的七大姑八大姨不找别人，就到你家门口设灵堂挂花圈烧纸钱！”
医闹病人都爱这么干，按闹分配。
又指指点点简清，装不认识：“你们医院怎么管的？保安呢，把他拖出去啊，我还要看病呢！”
人群中一个坐着轮椅的老大爷咳了几声，脸色极为难看，声音沙哑，喊道：“志刚，回来，别吵了！”
就诊高峰期，有不少保安在楼下设安检、维持电梯秩序，电话一打，就带着电棒冲上来了。
几个人高马大，戴着头盔，拿着电棒、警棍的保卫人员出现，夹克衫男人的声音立刻就小了下来。
鹿饮溪呸了一声：“欺软怕硬的怂蛋。”
简清转过头，小声说：“回病区去。”
鹿饮溪犟道：“不回。”
为首的一个保安拿出本子登记情况，问话，劝说夹克衫男人：“你要有意见，我们就去保安室或者医患调解办公室和你解释解释，不要在这里耽误别人看病，出了事大家都不好办，你说是不是？”
男的没吭声了，坐回椅子上，臭着一张脸嘀嘀咕咕飚脏话。
护士遣散围观人群，队长留下两个保安守在简清诊室门口，一左一右站着，打算等这号危险分子看完诊再撤离。
鹿饮溪不得已也在候诊区坐了一会儿，继续假装是看病的病人。
魏明明发了一条消息过来；【老板让你先回病区。】
鹿饮溪回复说：【我就不回。】
她担心那个夹克衫男人待会又发作骂人，医生护士不能骂人，她要留在这里，帮简清骂人。
想到简清的遭遇，又很生气，泥人尚且还有三分脾气，一个靠知识吃饭的职业，低微到骂不能还口、打不能还手，这什么世道？
她恶狠狠瞪了一眼那个夹克衫男人，男人凶神恶煞回瞪。
男人身边的老人家，被气得不断捶胸咳嗽。
鹿饮溪看着那个老人家，慢慢放软了眼神。
咳嗽，肺癌病人？
咳嗽声愈来愈激烈，夹克衫男人骂鹿饮溪：“你他妈的老盯着我爸看干嘛？”
鹿饮溪怒道：“你看你爸被你气成什么样了？他喉咙里有痰，你拿张纸给他！”
“要你他妈的多管闲事！”男人一边咒骂，一边四下张望找纸巾。
他刚大闹过一场，四周的人都躲着他，有个善心的阿姨主动掏出一包纸巾给他，他也不说一声谢，拿过来放到他爸嘴边，轻轻拍着他爸的肩膀：“爸，没事吧？”
老人家头发花白，身子前倾，咳得面色通红，似是呼吸不畅，一直在捶胸，咳出来许多痰，痰中带着血丝。
似乎是中央型肺癌的患者，会出现少量咯血。
鹿饮溪胃里一阵翻涌，连忙转开视线。
医院里人来人往，大家各怀心事，忧心忡忡，热闹过了就过了，骂人的不会有什么惩罚，被骂的不能还口，怨气也必须藏在心底，诊疗工作最重要，只能在班后消化那些负面情绪。
忽然间，扑通一声，老人家从轮椅上摔下来，匍匐在地，不断咯出鲜红粘稠的血液，血液中混有泡沫。
“爸！爸！你这是怎么了？”夹克衫男人连忙跪倒在地，想抱他起来，喂点止咳药。
鹿饮溪见到血，眼前一黑，忍住强烈呕吐的冲动，站起来，大喊：“不要乱动，不要喂药，大咯血，放到地上躺着，头偏向一侧，防止窒息！你不要学电视剧里错误做法抱着他瞎嚎！”
胸部肿瘤病灶侵犯血管，血管破裂，造成的大咯血，血液没来得及被排出体外，极容易引发呼吸道梗阻窒息，没有开展救治的情况下，病人只能通过咳嗽反射清理气道内的积血，所以绝不能服用止咳药物。
夹克衫男人见老人咯血，慌得六神无主，鹿饮溪吼什么他完全照做。
简清和魏明明听到动静，急忙从诊室里跑出来。
简清跪到老人身边，观察地上血的颜色和杂物，简单判断是呕血还是咯血，一面检查老人脉搏和是否出现窒息，一面指挥：“魏明明，叫推车；鹿饮溪，电话联系电梯调度，600016，到6楼来。”
老人吐了她一身的血，她问夹克衫男人，“肺癌吗？左肺有病还有右肺有病？”
男人紧张得直哆嗦：“肺、癌，右、右肺！医生，我、我求你，救救我爸！”
出现大咯血，不能乱移动，不宜采取坐立位，不知道出血部位就平卧，有明确的出血侧，要采取侧卧位。
简清把老人摆成头低身高的45°俯卧位，面部偏向右侧，轻轻拍击他的背部：“别怕，别怕，把血咳出来。”又和夹克衫男人说，“你冷静下，我们现在要把他送到楼下的急诊科，你把病历找出来给我看，我问几个问题，你要冷静地回答我……”
魏明明和护士推着平车赶过来，众人合力抬上去，摆成右侧卧位，推送到电梯里。
医院的医用电梯装有固定电话，电梯里有专门的电梯人员，平时负责按楼层按钮、维护秩序、疏导人群，一旦有紧急情况，会调度电梯，关闭其他楼层的感应，避免走走停停，直达楼层，高效率运转病人。
简清和几个护士送老人家到急诊科，魏明明和鹿饮溪留守门诊诊室。
魏明明抓着鹿饮溪感慨：“小鹿啊小鹿，你隐藏得够深啊，今天我才发现你这么能骂人……”
平日都是一副温婉绵软，岁月静好，风一吹就能倒的柔弱小猫模样，没想到骂起人来这么凶悍泼辣，成了炸毛的母老虎。
鹿饮溪试图拾掇起偶像包袱，温声软语，笑着解释：“那是为了保护你们……我真的不泼辣，刚才那个不是真的我，是表演中的我，我就和你们表演一个张牙舞爪、嚣张跋扈的形象，都是演戏，我演技好，你们看不出来，我那心，也是扑通扑通的跳，好怕他打我……”
魏明明若有所思：“真的吗？我怎么有种直觉……我老板上个月脸上的那个巴掌，是不是你打的？”
鹿饮溪摆摆手，敢做不敢当：“怎么可能？一定是你的错觉……”
魏明明还待再说什么，鹿饮溪神情一肃：“我也要去急诊科，那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万一他爸没救回来，拿简医生撒气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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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医院讲不讲规矩？我带着我爸9点就来了你眼瞎看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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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也是，就看个感冒给我开了一堆检查！党养了你们这些废物，就知道欺负老百姓！那脸还臭得和茅坑一样！服务态度这么差怎么能医好病人？”
简清诊室门口围了一堆的人,有个穿着黑色夹克衫的男人站在诊室门边，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拍门发出巨大动静。
鹿饮溪隐约听明白,是因为排队叫号的事吵起来了。
门诊,尤其是急诊，时常会遇到不按叫号顺序，插队看病的人，病人与病人，病人与医生之间经常发生摩擦。但肿瘤科比较少见,肿瘤科的病人多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没那个精力大吵大闹,肿瘤病人的家属陪护压力大，脾气倒是会暴躁些，会把气撒别人身上。
鹿饮溪脱下自己身上的白大褂,摘下口罩，放导诊台里,卷起简清的导师手册当病历本，打开手机,开了录音，走过去充当排队等候的病人。
万一打起来了,她穿着白大褂不方便动手,影响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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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小声道：“这男的过号了,医生让别人先进去,他过来后等了一会儿，没叫他进去，就站起来推开门，发飙骂人。”
诊室里头的简清，还在给其他病人开药开检查，心平气和地跟门口的男人解释：“你跟我闹没用，医院规定，过号的都是排在最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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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诊高峰期，有不少保安在楼下设安检、维持电梯秩序，电话一打，就带着电棒冲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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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饮溪呸了一声：“欺软怕硬的怂蛋。”
简清转过头，小声说：“回病区去。”
鹿饮溪犟道：“不回。”
为首的一个保安拿出本子登记情况，问话，劝说夹克衫男人：“你要有意见，我们就去保安室或者医患调解办公室和你解释解释，不要在这里耽误别人看病，出了事大家都不好办，你说是不是？”
男的没吭声了，坐回椅子上，臭着一张脸嘀嘀咕咕飚脏话。
护士遣散围观人群，队长留下两个保安守在简清诊室门口，一左一右站着，打算等这号危险分子看完诊再撤离。
鹿饮溪不得已也在候诊区坐了一会儿，继续假装是看病的病人。
魏明明发了一条消息过来；【老板让你先回病区。】
鹿饮溪回复说：【我就不回。】
她担心那个夹克衫男人待会又发作骂人，医生护士不能骂人，她要留在这里，帮简清骂人。
想到简清的遭遇，又很生气，泥人尚且还有三分脾气，一个靠知识吃饭的职业，低微到骂不能还口、打不能还手，这什么世道？
她恶狠狠瞪了一眼那个夹克衫男人，男人凶神恶煞回瞪。
男人身边的老人家，被气得不断捶胸咳嗽。
鹿饮溪看着那个老人家，慢慢放软了眼神。
咳嗽，肺癌病人？
咳嗽声愈来愈激烈，夹克衫男人骂鹿饮溪：“你他妈的老盯着我爸看干嘛？”
鹿饮溪怒道：“你看你爸被你气成什么样了？他喉咙里有痰，你拿张纸给他！”
“要你他妈的多管闲事！”男人一边咒骂，一边四下张望找纸巾。
他刚大闹过一场，四周的人都躲着他，有个善心的阿姨主动掏出一包纸巾给他，他也不说一声谢，拿过来放到他爸嘴边，轻轻拍着他爸的肩膀：“爸，没事吧？”
老人家头发花白，身子前倾，咳得面色通红，似是呼吸不畅，一直在捶胸，咳出来许多痰，痰中带着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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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饮溪胃里一阵翻涌，连忙转开视线。
医院里人来人往，大家各怀心事，忧心忡忡，热闹过了就过了，骂人的不会有什么惩罚，被骂的不能还口，怨气也必须藏在心底，诊疗工作最重要，只能在班后消化那些负面情绪。
忽然间，扑通一声，老人家从轮椅上摔下来，匍匐在地，不断咯出鲜红粘稠的血液，血液中混有泡沫。
“爸！爸！你这是怎么了？”夹克衫男人连忙跪倒在地，想抱他起来，喂点止咳药。
鹿饮溪见到血，眼前一黑，忍住强烈呕吐的冲动，站起来，大喊：“不要乱动，不要喂药，大咯血，放到地上躺着，头偏向一侧，防止窒息！你不要学电视剧里错误做法抱着他瞎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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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克衫男人见老人咯血，慌得六神无主，鹿饮溪吼什么他完全照做。
简清和魏明明听到动静，急忙从诊室里跑出来。
简清跪到老人身边，观察地上血的颜色和杂物，简单判断是呕血还是咯血，一面检查老人脉搏和是否出现窒息，一面指挥：“魏明明，叫推车；鹿饮溪，电话联系电梯调度，600016，到6楼来。”
老人吐了她一身的血，她问夹克衫男人，“肺癌吗？左肺有病还有右肺有病？”
男人紧张得直哆嗦：“肺、癌，右、右肺！医生，我、我求你，救救我爸！”
出现大咯血，不能乱移动，不宜采取坐立位，不知道出血部位就平卧，有明确的出血侧，要采取侧卧位。
简清把老人摆成头低身高的45°俯卧位，面部偏向右侧，轻轻拍击他的背部：“别怕，别怕，把血咳出来。”又和夹克衫男人说，“你冷静下，我们现在要把他送到楼下的急诊科，你把病历找出来给我看，我问几个问题，你要冷静地回答我……”
魏明明和护士推着平车赶过来，众人合力抬上去，摆成右侧卧位，推送到电梯里。
医院的医用电梯装有固定电话，电梯里有专门的电梯人员，平时负责按楼层按钮、维护秩序、疏导人群，一旦有紧急情况，会调度电梯，关闭其他楼层的感应，避免走走停停，直达楼层，高效率运转病人。
简清和几个护士送老人家到急诊科，魏明明和鹿饮溪留守门诊诊室。
魏明明抓着鹿饮溪感慨：“小鹿啊小鹿，你隐藏得够深啊，今天我才发现你这么能骂人……”
平日都是一副温婉绵软，岁月静好，风一吹就能倒的柔弱小猫模样，没想到骂起人来这么凶悍泼辣，成了炸毛的母老虎。
鹿饮溪试图拾掇起偶像包袱，温声软语，笑着解释：“那是为了保护你们……我真的不泼辣，刚才那个不是真的我，是表演中的我，我就和你们表演一个张牙舞爪、嚣张跋扈的形象，都是演戏，我演技好，你们看不出来，我那心，也是扑通扑通的跳，好怕他打我……”
魏明明若有所思：“真的吗？我怎么有种直觉……我老板上个月脸上的那个巴掌，是不是你打的？”
鹿饮溪摆摆手，敢做不敢当：“怎么可能？一定是你的错觉……”
魏明明还待再说什么，鹿饮溪神情一肃：“我也要去急诊科，那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万一他爸没救回来，拿简医生撒气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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