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朵玫瑰_白莲花掉马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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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朵玫瑰

  棠柚不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总是会在倒霉的时候遇见他。

  迄今为止,已经连续两次了。

  棠柚身体僵硬地回答他:“啊,没什么。”

  内心却疯狂尖叫。

  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被他撞见!

  棠柚懊恼到想要疯狂撞墙。

  四下看了看,这里没有丝毫可以供她藏身的地方。

  而萧则行的视线落在她莹白的一双小脚上。

  棠柚不止四肢纤细,连手脚都长的小巧玲珑;五根脚趾肉嘟嘟的,透出点健康的粉色,此时脚底板沾了泥灰,僵硬地站在地板上。

  往侧边小心翼翼地又挪了两步。

  刚刚巧踩到一块小石子,脚心疼,忍不住吸了口冷气。

  有些人,哪怕是披麻袋都好看,这句话在此时得到验证;就算棠柚现在腰间裹着树叶子,不伦不类的裹胸,赤脚站在地上,却依旧灵动到令人难以移开视线。

  萧则行解下外套,亲自披在她肩膀上,问:“谁欺负你了?”

  棠柚一愣。

  她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句话了。

  棠宵那个性格,除非有事情让她做,不然不会和颜悦色地与她说话;而萧老爷子和赵曼兰虽然宠着她,但也不会手长到来关心她在棠家的生活如何。

  棠柚说:“棠楠。”

  或许不该就这么草率地说出来,但此时此刻的棠柚被这骤然的一点温情暖到不知所措。

  就这么说出了口。

  男人个子高,西装外套尺寸也大,棠柚穿在身上,完完整整地盖住她的臀部;手指费力地从衣袖中伸出来,蓦然有种小时候偷穿成人衣服的错觉。

  她低声道谢:“谢谢你。”

  无论“萧维景”私生活上如何,经过这几日的接触下来,棠柚发觉其实他人品还不错。

  只是偶尔恶劣了些,喜欢在口头上开她的玩笑。

  萧则行微微低头,看她沾了泥的一双脚,问:“还能自己走吗?”

  您这不是废话么?当然能走,不能走难道你还能抱——

  正胡思乱想,男人表情平静坦然:“我抱你回去。”

  棠柚懵了:“啊?”

  “不用了吧,其实我也不是不能走——”

  棠柚连连推辞,往后退一步,脚心的那枚小石子又陷进去,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气。

  “逞什么强?前面还有一段石路,你怎么过去?脚不想要了?”不由分说,萧则行打横把她抱起,眉心微皱,声音却缓和不少,“你该学会适当接受别人的好意。”

  男人身上的雪松气息愈发浓郁,棠柚双脚已经离开地面,下意识地牢牢搂着他的脖颈,一句话也不敢说。

  太太太高了。

  好怕他突然间松开手啊。

  在随时可能会掉在地上的恐惧感战胜了棠柚对“萧维景”的厌恶,她努力且坦然地说服自己,别怕,就当他是块好闻的木头。

  哪怕是抱着她,男人走路仍旧毫不费力;棠柚起先还有些担心这人会抱不动自己,此时看他面色如常,也就小小的放了心。

  从记事以来,棠柚还没有这样被人抱过。

  穿过走廊和小路,人多了起来;有客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棠柚立刻扭脸,把脸埋在他胸膛中。

  她才不想在这样狼狈的时候被人看到。

  萧则行问:“订的房间在几号?”

  棠柚小声地报出号码。

  他个子高,步伐也大,径直迈入酒店,上了楼。

  一路上,侍应生看到他怀抱里抱着一个女孩,裹着男人的外套,刚想打招呼,视线与萧则行相对,立刻噤声,恭恭敬敬地鞠躬。

  谁也不敢多看几眼,只能在心里面暗暗猜测他抱着的是谁。

  西装外套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绒呼呼的、黑色的头发,没有穿鞋,小腿纤细雪白,小巧的足上沾了不少泥巴,并不显肮脏,格外惹人怜爱。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千金。

  毕竟萧则行出了名的洁身自好,旁的公子哥小女友如换衣服一样勤快,他却不曾和人传出过丝毫绯闻。

  萧则行把棠柚抱到她房间中,脚一落地,彻底得到解脱的棠柚恢复正常思维,琢磨一下时机,又要开始作妖了。

  她仰起脸,憧憬地望着他:“萧先生,你是除了我爷爷——”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萧则行松了松领带,漫不经心地说,“别再给我升辈分了。”

  棠柚只好乖乖地把嘴巴闭上。

  这人可真奇怪。

  给他拍个马屁还不乐意了。

  送走萧则行,棠柚刚刚洗完澡换好衣服,还在系纽扣,就听到有人在敲门。

  棠柚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拉开一条门缝,警惕地问:“做什么?”

  外面的人恭恭敬敬:“先生让我来给您送药。”

  虽然没说姓氏,棠柚想了想,也就只有“萧维景”了。

  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意外的细心。

  拉开门,棠柚微笑着朝他道谢,接过药,随手放在一旁。

  只是走了一小段,已经把她的脚心磨的红肿,皮肤脆弱了就这点不好,稍微一点儿小伤都会显得格外狰狞。

  但是现在不行,她需要先去找棠楠,把两人间的问题好好的“聊一聊”。

  ——

  萧维景打开房门的时候,萧则行正坐在阳台上看书。

  半倚着,面前的桌子上放了枝细长颈白瓷瓶,瓶中的玫瑰花开的正好。

  听见动静,萧则行掀眼看他,仍把注意力放在手中的书上。

  灯光给他眉目都镀了一层柔软干净的光。

  萧维景递了支烟,萧则行并没有接:“少抽点。”

  萧维景丝毫不以为意,执意递到他唇边,挡住风,亲自为他点上火。

  萧则行放下书,看清他神色之后,拿走烟,失笑:“怎么了?一脸不高兴。”

  萧维景满面郁色,手握成拳:“没想到棠柚也跟来了。”

  “怎么?未婚妻过来了也不开心?不去打声招呼?”

  “有什么好打招呼的?”萧维景心情并不愉悦,甚至有些排斥,“以老爷子的性格,估计下年就要按着我头结婚了。”

  萧则行微阖的眼皮掀开,笑:“既然不喜欢,那就和老爷子说一声,这婚约取消也无妨。”

  烟雾不慎吸入肺中,萧维景猛烈地咳嗽起来;好久之后,他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萧则行:“没想到从你口中也能说出这种话来。”

  “很意外?”

  “这倒不是……”萧维景想了半天,说,“你上次还劝我好好对棠柚。”

  萧则行凝视着不远处楼上明亮的光芒,灯光洒落他脸庞,愈发衬的面若冠玉。

  他把书合上:“毕竟婚姻不是小事。”

  萧维景叹气,颇有些动容:“二叔,现在家里只有你一个人站在我这边了。以后我要和棠柚解除婚约,你能不能在老爷子那边帮帮我?”

  萧则行微笑:“当然可以。”

  ——

  棠楠的房间就在二楼,棠柚轻手轻脚下楼,先敲了敲棠楠的门。

  她仔细观察过,恰好二楼监控坏掉,趁着棠楠毫无防备打开门的机会,棠柚推了她一把,挤进房间。

  棠楠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蛮横:“你干——”

  棠柚没说话,直接结结实实往她脸上甩了一巴掌;棠楠没想到棠柚真敢打她,震惊地捂着脸,跌坐在地上,难以置信:“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

  棠柚冷笑,坐在她身上,随手从旁边沙发上扯下一条薄薄的裙子,用力塞进棠楠口中。

  棠楠极力挣扎,试图叫喊,棠柚精准无误地抓住她两只手腕,拿丝巾绑住,死死系在椅子腿上。

  棠楠只能呜呜呜地叫着,愤怒地看她,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棠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空出的手用力掐住她的腮,逼问:“你拿走我衣服,害得我自己走回来,这亏我咽不下。”

  说话间,她重重一巴掌打在棠楠左脸上,看她哭的厉害,毫不客气地又在右脸补了一下。

  “今天姐姐打你这三巴掌,一是教训你上次当着我的面吓唬阿麦,诬陷我;二是你妄图夺我的东西,启星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你一点儿也别想动;三是教训你今天干的蠢事,”棠柚问,“听得懂人话吗?听懂了就点点头。”

  棠楠哭的梨花带雨,艰难地点头。

  “我不使你那些下三滥的招数,”棠柚拍拍她的脸,“是因为我要脸,而不是因为我能容你?知不知道?”

  棠楠奋力挣扎,手腕被丝巾勒出来红色的痕迹,而棠柚不过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捏着她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

  “别想着去找爸爸告状,”棠柚的手从她脸颊上滑过去,警告着她,“今天上午和陈小公子逛街,下午又去陪赵总开房,你真是好能耐啊棠楠。”

  棠楠被她的话吓得说不出话来。

  也不敢动了,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最好乖乖地给我记着,”棠柚用力掐了一下,眯眼,“以后再敢惹我,可就不仅仅是打你几巴掌这么简单了。”

  棠楠眼中满满都是惊恐。

  棠柚松开压制住她的双手,棠楠仍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仰面躺在地上,眼角满满全是真情实意的泪水。

  被吓得。

  棠柚解开她手腕上的丝巾。

  她不怕棠楠去找棠宵告状,毕竟如今她手握把柄;棠楠平时仗着棠宵宠爱暗暗给她下绊子,实际上胆小畏事,欺软怕硬。

  棠宵宠爱的也不过是那个温顺听从所有安排的女儿罢了。一旦棠宵知道棠楠私生活如此糜烂,教训铁定少不了;而那些被棠楠绿过的“男友们”,又岂会善罢甘休。

  棠柚现在专注退婚,也就拿这过来威胁一下,让她安静点,别再蹦哒。

  她站起来,松口气,无意间一转身,愣住了。

  棠楠住的这件套房有着一整面的落地玻璃窗,而棠楠不知道抽了哪门子风,竟然也没有拉上窗帘。

  棠柚进来之后,一心顾着打架,也没在意。

  而对楼的露天阳台上,萧则行坐在圆椅上,好整以暇地观看着这场闹剧。

  身上依旧穿着刚刚送她回房的那件衬衫,连领带都没解开。

  ……刚刚她骑在棠楠身上对她进行殴打的全部场面,都被完整地看到了?

  在棠柚震惊的目光中,萧则行放下手中的烟,烟雾缭绕中,他眉目慵懒,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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