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朵玫瑰_白莲花掉马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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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朵玫瑰

  宋妤沉着脸看着监控中的画面。

  高大的男人护着娇小的女孩,双手捂住她的耳朵,搂在怀里,一并走了出来。

  宋妤拍完的早,结束后就过来了;本来还想看看棠柚被鬼屋吓的如何花容失色,却不曾想听说萧则行竟然过来了。

  也不顾正在录制的节目,一听棠柚在鬼屋中拍摄,直接变了脸色,直接闯了进来。

  刚刚的亲吻虽然被挡住了,但大家都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幸亏节目不是现场直播。

  不然不知道又要惹出什么乱子。

  宋妤气的胸口发闷,硬生生受着。

  她实在不明白,萧则行为何会看上棠柚。

  一个还没有毕业的黄毛丫头。

  还是萧维景的前未婚妻。

  胸闷气短中,萧则行已然护着棠柚走出来。

  棠柚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口红褪掉一块,因着被鬼屋里吓到,虽然得到了萧则行的及时安抚,仍旧胆战心惊。

  这个节目主要由明建投资,导演开罪不起萧则行,见他此时的神色,也有些紧张:“抱歉,我不知道yuko小姐是您的未婚妻。”

  萧则行还未说话,棠柚倒是开口了:“没事,游戏设置嘛。宋小姐说的对,既然我抽到了就该我上,要不然多无趣呀。”

  旁边的宋妤脸色瞬间微妙。

  真是小瞧棠柚了,不动声色地在萧则行的面前给她拉仇恨。

  表面上装的纯纯洁洁小白兔,实际上肚子里一泡坏水。

  萧则行看了宋妤一眼。

  宋妤勉力笑笑:“我也没想到柚柚这么胆小。”

  萧则行始终将棠柚护在怀中,丝毫不避讳旁人的视线,冷淡地对她说:“哪里比得上宋小姐胆子大。”

  众目睽睽之下,丝毫不给她面子。

  宋妤咬了咬牙。

  棠柚还惦记着方才的那个吻,格外担忧:“导演,是不是要重新拍一遍啊?”

  导演哪里敢说再重新录?恐怕萧则行能生撕了他。

  他笑:“不用了,只要剪去最后那一部分就可以了。”

  棠柚松口气,甜甜地笑:“谢谢导演。”

  导演受宠若惊。

  谁也没想到yuko本尊竟然长得如此漂亮,更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萧则行的未婚妻;倘若一早知道,谁还敢让她去鬼屋?

  好在棠柚出来后并没有计较,相比之下,导演忍不住开始对宋妤有些不满。

  一开始就是宋妤执意要把鬼屋的项目加入抽签中,说比较刺激;后来棠柚抽中,如果不是宋妤阻止,或许事情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种情况……

  看来只能在接下来的录制中进行弥补了。

  录制等一会才要开始,棠柚完全不顾宋妤的视线,拉着萧则行的手,按着他在旁边坐下,问:“二叔怎么突然过来这里找我啊?”

  “维景先前负责的项目出了岔子,”萧则行言简意骇,“超出他的能力范围,现在需要我过去,晚上的飞机。”

  棠柚问:“是要去北欧?”

  萧则行凝望她:“斯德哥尔摩。”

  棠柚应了一声。

  比起来城市,棠柚对斯德哥尔摩最深的了解其实是那个病的名称。

  她说:“其实刚刚宋妤已经告诉我了。”

  萧则行皱眉:“宋妤?”

  棠柚点头,直戳戳地说:“她喜欢你,我不喜欢她。”

  ——都是萧则行把她给惯坏了,才敢这么大剌剌地说这种话。

  萧则行笑了,捏了捏棠柚的脸颊:“小公主放心,你要是不想见,这个节目就换个人录——”

  “算了,”棠柚摇头,对萧则行说,“我还挺期待和她对线掰头呢。”

  她说:“反正就是一个学人精,这边抄一点,那边摘一点,东拼西凑的还不好看,竟然雇了那么多水军控评;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她现在跳那么厉害,迟早会摔下来。”

  说到这里,她有些郁结,问:“你要去多久啊?”

  萧则行说:“至少半年,看进度。”

  棠柚啊了一声,面露郁色:“萧维景好笨。”

  萧则行笑:“维景到底是被家里保护的太好,做事情难免有疏漏,少不了我这个做叔叔的去帮忙。”

  棠柚小声说:“人家都是闯出祸来让家长给擦屁股,他倒好,直接拉裤——”

  说到这里,她又觉着这个比喻实在不雅,不说了,只是抱住他,脸颊贴在他胸膛上,仍旧有些闷闷不乐,提醒他:“那二叔记得给我寄好吃的过来呀。”

  萧则行垂眸看她,捏了捏她的脸颊:“小柚柚还不想不想吃小鱼干?”

  “您那哪里是小鱼干,分明是鲸鲨吧!”棠柚用力抱紧他,脸贴着他的胸膛,声音有些发闷,“我嫌疼。”

  萧则行也不勉强,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缓和:“抱歉,柚柚。”

  “为了鲸鲨吗?”

  “为了你的生日。”

  棠柚并不在意。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不会再因为这样的事情而难过。

  只是生日而已,因为工作问题而不在一起,虽然有那么一点点遗憾,但也不至于多么难过。

  萧则行抚摸她的头发,慢慢地说:“柚柚,以后不必再对我用敬称。”

  彩虹屁一级选手棠柚上线:“不觉着您这个字很好吗?证明你在我心上啊。”

  萧则行笑了:“放在心上,不如放在身上。”

  棠柚杠上开花:“放在身下难道就不可以吗?”

  萧则行笑:“听你的,都可以。”

  说到这里,他弯腰,轻轻地抱了抱棠柚。

  萧则行说:“你可以把我当作二叔,老师,兄长,什么都行。你可以在我这里撒野,我会耐心陪你长大。”

  他捉住棠柚的手,轻轻贴在自己脸颊上,微笑:“但是啊,柚柚,你还要记得,我是你唯一的伴侣,丈夫。这是我最希望从你那里得到的身份。”

  棠柚还未来得及回答,助理走进来,对萧则行说:“先生,时间到了。”

  萧则行站起来,抱了抱她:“柚柚,别让我等太久啊。”

  棠柚仰脸。

  萧则行轻轻地刮一下她的鼻子,笑:“再等二叔就要老了。”

  等萧则行走后,第一期的节目录制就正式开始了。

  宋妤敏锐地发现棠柚重新化了妆,方才萧则行离开的时候,他的衬衫也稍有凌乱。

  这么短的时间内肯定发生不了什么,但仅仅是拥抱或者亲吻,足以令宋妤嫉妒到发疯。

  她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脾气,收敛不悦,势要在节目中压棠柚一头。

  这个综艺节目没有固定的剧本,全靠嘉宾自由互动。

  宋妤准备充分,早就知道今天的素人适合什么风格,一切点评词都已经让助理写好了给她;她只需要完整地表演出来就好。

  总会比临场发挥的棠柚要强上百倍。

  宋妤打起了精神来给素人挑选搭配,她牢牢记着助理递过来的纸条,在例行的穿搭指导过后,笑着对那个素人说:“近期的高奢品牌为了年轻化,如今都在注入部分运动元素,譬如gucci近几年来出的t恤——”

  她侃侃而谈,敏锐地察觉到素人的脸上有些尴尬。

  宋妤停下来背纸条,问:“怎么了?”

  “没怎么,”旁边始终沉默的棠柚笑着说,“宋小姐刚刚背的这一段,是我先前发过的一条微博。没想到宋小姐这么喜欢我,这么一长段话也能记下来。”

  宋妤手一抖。

  日常的微博和刚才的纸条都是她的助理准备的,虽说是吸着yuko的血上位,但宋妤自以为做的并不明显,哪里能想得到助理竟然胆大到敢直接照抄yuko的微博。

  ——好歹也比照着改动语序或者其他啊!做的这么明显!

  要是这段真的播出去,那她这段时间的苦心经营不就全成了笑话?

  素人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一步。

  她本来就是yuko的铁粉,先前还积极地为了yuko和宋妤的粉丝掰头到深夜;此时看宋妤的目光更是带了鄙夷——处处拉踩yuko,没想到还是吸yuko的血。

  真是太恶心了。

  宋妤深深吸口气,对着导演勉强一笑:“导演,刚刚这段能不能重新录一遍?”

  “为什么重新录?”棠柚笑,“我感觉宋小姐发挥的挺好,体现出来了宋小姐您的真实水平。”

  她刻意咬重了“真实水平”这四个字。

  赵芥看出两人之间的僵持,及时出来打圆场:“我也感觉宋小姐刚刚的点评很完美。”

  其他两个人笑着随声附和。

  笑话,刚刚萧则行过来护着yuko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谁还敢在这个时候站宋妤?

  这么一来,宋妤瞬间被不着痕迹地隔离了。

  没有人站在她那一方。

  宋妤一人总不好叫着这一群人都陪她重新录,只能打碎牙齿往自己肚子里面咽。

  剩下的录制中,她完全不敢再用助理准备的小纸条——

  倘若再是抄袭yuko微博内容的该怎么办?

  宋妤丢不起这个人。

  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胡乱建议,努力维持着优雅知性的笑容,只是在触到素人厌恶的目光后,连笑容都僵硬了。

  ——本来想打压yuko,没想到自己倒是因为助理的失误翻车翻到底朝天。

  好不容易熬到录制结束,宋妤绷着脸进了化妆间,助理小跑过来,准备给她披上外套;宋妤又气又恼,伸手打了助理一巴掌:“蠢货!抄都不会抄吗?!”

  助理捂着脸颊,红了眼眶,不敢说话。

  化妆间中无人,宋妤记恨着助理准备不当,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脸,揉着手,忍不住又痛骂了助理一顿。

  助理始终低着头,唯唯诺诺。

  等到宋妤消了气,离开化妆间之后,棠柚才走进来,从隐蔽处取出一个微型的摄像机。

  她盯着刚刚录下来的视频看了一遍,停顿片刻,给宋妤的助理发去消息:“抱歉,委屈你了。”

  三分钟后,收到回复。

  还要谢谢棠小姐帮我弟弟及时联系到赵医生,一点小事而已。

  萧则行出发前往斯德哥尔摩的第三天,棠柚随孟云秋一同探望萧老爷子。

  萧老爷子前些天患了场风寒,这两天精神稍微好些了,孟云秋登门拜访,不期想又撞上赵曼兰与萧维景。

  萧维景见到棠柚,不可控制地失神片刻。

  然而棠柚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身上,毕竟是来探病,只一条杏色的裙子,妆容淡淡;乍一看,萧维景甚至有种两人仍没有解除婚约的错觉。

  也只是错觉。

  旁侧的赵曼兰轻轻地咳了一声,萧维景的注意力被拉回现实,仍旧忍不住看了棠柚好几眼。

  虽然阴差阳错、儿媳变成了妯娌,赵曼兰仍旧花费了好长时间才能自我疏导成功,现在瞧见棠柚,仍旧是打心眼里疼她。

  能说什么呢?毕竟是她那个傻儿子先提出解除婚约。

  经过这些年来的事,赵曼兰也总算是想明白了,萧维景的确不像是能够担当起大任的料;如今老爷子的意思是将今后大半家业都交给萧则行,等萧则行自斯德哥尔摩回来之后,这件事就彻底该敲定了。

  萧则年与她还算的上是安于现状,况且比起来萧维景再弄出来几个重大失误败掉家产,显然还是交给萧则行更为妥当。

  如此自我疏导一阵之后,赵曼兰总算放下了心中的芥蒂。

  在一起吃的晚饭,赵曼兰笑着与棠柚聊天,只是在称呼上出了点小问题,棠柚习惯性地叫她“伯母”。

  话都出口了,赵曼兰笑:“傻孩子,以后该改口叫嫂子了。”

  说到这里,她问萧维景:“维景啊,怎么也不叫声二婶?”

  萧维景尴尬地站了好久,才不情愿地出声:“二婶。”

  “这才对,”赵曼兰笑着看萧维景,着意提醒,“辈分可不能乱啊。”

  萧维景仍旧不自在,不停地喝着水。

  他低头,捏着那个杯子,几乎要把它整个捏碎。

  饭毕归程。

  孟云秋怀抱中抱着她那只猫,细心地给爱猫梳理着毛发。

  而棠柚把手贴在玻璃上,怔怔地看着外面飞驰而过的风景。

  雪花悠悠荡荡地落下来。

  孟云秋观察着她的神色,笑:“估计你二叔今年的新年又不能在家过了。”

  棠柚低声说:“二叔说要去半年呢。”

  萧则行这几天工作似乎很忙,算起来,也只给她发了三张照片而已。

  孟云秋抚摸着慵懒的猫,猫咪乖巧温顺:“话说回来,你二叔就没有在家里过次年。”

  嗯?

  棠柚心中重重一颤。

  过去的四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中,在未接手明建之前,萧则行始终在异国。

  不在家里过年很正常。

  但……在二叔小时候呢?

  也没有吗?

  似是看穿棠柚心中所想,孟云秋淡淡地说:“在你二叔成年之前,每次都是来我这里过年守岁;当初老爷子差点让他认了我做干妈,现在想想,还好没认,不然这辈份上又要麻烦。”

  提到这里,棠柚忍不住问她:“奶奶,那二叔身上的那些疤——”

  ——奶奶应该知道那些伤疤是怎么来的吧?

  孟云秋挑眉看她:“你都看过?”

  棠柚点头。

  但是看的并不清楚,她本来想仔细瞧瞧,但是那种时候,又害羞到不敢开亮灯;本来还提醒自己不要再按他的疤痕免得弄痛,结果最后还是疼到绷不住了又抓又挠甚至还上了牙齿。

  孟云秋叹口气,凝视着虚空,似陷入回忆之中。

  “我捡到萧则行的时候,他才这么高,”孟云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瘦瘦小小的,就那样一身血的泡在路边泥水里,又下着大雨,差点撞上去。”

  棠柚心中一颤。

  饶是江桃视她如眼中钉肉中刺,毕竟有棠爷爷和江沉庭护着,她的童年并没有遭受过多身体上的伤害。

  “我下车一瞧,发现那孩子原来是腿断了骨头,站不起来,”孟云秋看向棠柚,“他一声痛都没有叫,倒是朝我说了声谢谢。那年,他才七岁。”

  “那些伤——”

  “都是他那个仍旧在疗养院强制性关押的母亲做的,”孟云秋平静地叙述,“他母亲狂躁病发的时候,一味地虐待自己的儿子。从五岁时候母子俩被送离之后,持续两年,则行都在被虐待。热水、水果刀、晾衣杆……我请医生过来看的时候,他后背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棠柚手指仍旧贴在车玻璃上。

  热气凝结在玻璃上,成了朦朦胧胧一片雾气,唯独手指点的地方让出一个小空圆圈来,一滴水蜿蜒地往下落。

  她的眼睛酸疼酸疼,不敢眨眼。

  一眨眼就会掉泪。

  她完全不敢想象,小时候的萧则行是什么模样。

  只是听孟云秋的描述,就让她的心脏一阵一阵地泛着疼。

  “他和你说一身疤痕都是打架打的?”孟云秋笑了,叹气,“那是不想让你担心啊,傻柚柚。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主动把伤疤主动露出来给你看?他就是这样,绝对不会来拿这种事情来博你同情。”

  棠柚视线一片模糊,她抽出纸巾,盖在自己眼睛上。

  “我和他不一样,”孟云秋抚摸着猫,声音缓和,“你和则行都是我的孩子,虽然你是我亲孙女,但则行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觉着他心机深沉?不敢招惹?柚柚,也只有生长在蜜罐中的人才会觉着心机深沉是缺点。柚柚,他可曾真正伤害过你?”

  棠柚沉默摇头。

  “他有那样的母亲已经足够不幸,我养了他一段时间,老爷子总算良心发现,把他接了回去,”孟云秋说,“你也知道你萧爷爷的脾气,又是那样的性格,你怎么能指望他能养好则行?假使则行心中毫无城府,你现在看到的,只怕是毫无权势般的萧维景。”

  棠柚哽咽:“奶奶。”

  孟云秋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轻轻地拍:“好孩子,我知道你心中的想法,说这些也只是开解你;当初解除婚约的时候,老爷子准备干脆直接让你和则行定下,是则行不同意,说对你而言太过不公。”

  棠柚记得,那晚孟云秋与萧老爷子谈判,为的就是解除她与萧维景的婚约。

  萧则行中途进去过一次。

  突然……好想他呀。

  想抱抱他。

  “以你二叔的能力,想要你并非难事,何苦这样大费周章,”孟云秋怜爱看她,“你二叔疼你,才舍不得让你受一点委屈,你也疼疼你二叔,好不好?”

  棠柚反握住她的手,眼睛红红:“奶奶,过两天,我想去看看二叔。”

  孟云秋细细擦干她眼角的泪水:“好孩子。”

  棠柚曾经跟随棠爷爷来过一次斯德哥尔摩,只是那时她年纪尚小,并没有太深的印象。

  如今再来,也无心欣赏良景,只想早点到萧则行所居住的地方。

  杨名为手上还有萧则行如今惯用助理的联系方式,那边一听说是棠柚想要过来给萧则行惊喜,哪里还有不配合的?

  贴心地送了棠柚到萧则行如今居住的地方,所有人都知道先生看这一位小未婚妻如同眼珠子一般宝贵,也不敢怠慢,按照先前记下来的口味替她买零食准备饭菜,顺便问有没有忌口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棠柚一一回应。

  那助理担心她等的着急,特意说明:“先生近期事务繁忙,大约在晚上九点才能回来。”

  棠柚谢过他的提醒,才开始仔细地打量萧则行所居住的地方。

  这套公寓的地理位置绝佳,只是处处干净规整到让人怀疑是否有人住在这里;棠柚忍不住偷偷地进了他的卧室,一眼看到卧室旁的小桌子上大大小小的相框。

  走过去看,一个一个,都是她的照片。

  萧则行独身在这里生活,只有这些相框陪伴他吗?

  棠柚忍不住趴在萧则行那张大床上,扯开被褥将自己遮住,偷偷地闻着被子。

  雪松和香根草的气息很淡,但是她可以假装被他拥抱。

  翻身,正好又看到那些相框。

  棠柚垂下眼睫,有点点难受。

  ——萧则行一个人在这里工作,每天晚上,他回到这样安静的卧室,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他在想什么啊?

  ——他常年在异国他乡,久久不能归家;这些年,他又怎么过来的啊?

  棠柚晚饭吃的并不多,早早洗漱。

  期间小姐妹们群里讨论的热火朝天,她都没去参与,安静地躺在他的床上,等着萧则行来。

  只是撑不住睡意,忍不住蜷缩在他床上睡着。

  她睡觉时候习惯性地把自己缩成一小团,侧躺着,手指搭在脸颊旁,闭着眼睛。

  萧则行推开卧室门,一眼看到灰色的床褥中,正安心睡着的小家伙。

  他手中的衣服险些掉落。

  屏住呼吸,萧则行站在门旁,闭上眼睛,按一按太阳穴。

  再度睁开眼睛。

  棠柚还在。

  不是梦。

  她睡的很沉,丝毫没有因为推门的动静而有醒来的迹象;萧则行放轻动作,走过去,单膝跪在床边,仔细瞧着棠柚。

  脸颊泛着温柔的淡粉色,干净漂亮到一塌糊涂。

  萧则行伸出手,却又在即将触碰到她脸颊时收回。

  棠柚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朦朦胧胧看他:“二叔?”

  这幅模样太诱人可口,萧则行将滑落一角的被褥给她轻轻盖好,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他笑:“乖乖睡觉。”

  萧则行站起来,刚想去卫生间,刚迈出一步,就察觉被人拉住。

  他转身。

  棠柚跪坐在床上,伸出纤细的胳膊,拽着他衬衫,仰脸看他:“二叔,我好想你。”

  她松开手,眼巴巴地看他:“我坐了好长时间的飞机才过来,想要找二叔要今年的生日礼物,二叔打算送我什么呀?”

  小兔子或许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有多么吸引人。

  让人恨不得把她捏碎了,一口一口地全部吞下去。

  也或许她知道,故意的。

  又纯又欲。

  萧则行喉结微动,如她所期望的那样,俯身抱住她,亲吻着她颤抖的耳朵。

  另一只手捉住小爪子,按在他的衬衫纽扣上。

  萧则行低声笑:“今年的生日礼物,需要小柚柚亲自拆开。”

  作者有话要说:重新梳理了遍大纲,估计一周就要完结啦,不要再养肥了。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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