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_终身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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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新年一月下旬,贺言郁终于忙完工作,待在御景庄园的时间多了起来,在此期间,安棠完结了新书。

  港城开始没日没夜的下雪,目光所及之处银装素裹,天地苍茫一片。

  安棠蹲在地上检查行李箱,确定东西收拾齐全后,这才扣上行李箱的锁。

  她拉着拉杆,准备下楼,贺言郁抢先一步上前,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

  安棠回眸盯着他,“怎么了?”

  男人穿着灰色毛衣,俊颜清隽,笑道:“今年过年,真的不带我回去吗?”

  昨晚快要休息的时候,安棠的母亲叶听娅打来跨国电话,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回家过年。

  “你知道的,我父母心中最中意的女婿,从来都是淮之。”安棠直言道。

  这句话说完,她明显感受到手背上的那只手力道变大。

  贺言郁垂眸凝望她,下颚紧绷,薄唇抿成直线。

  半晌,他缓缓松开手,眼底的眸色淡去几分,“所以我是不配吗?”

  有温淮之那般光风霁月的珠玉在前,无论贺言郁怎么改变,安仁和叶听娅夫妻两都不会认可他。

  “时间很紧,我还要赶航班。”安棠转移话题,随即踮起脚,手掌贴着他的侧脸,亲了亲贺言郁的嘴角。

  她说:“我先走了,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安棠挪开他的手,拖着行李箱离开房间,贺言郁站在原地,扯着嘴角自嘲的笑了笑。

  安棠这一走直接有小半月,除夕到大年初五,连一句话都没给贺言郁发。

  仿佛已经把人抛诸脑后。

  贺言郁待在冷清的别墅觉得无趣,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就连周婶也回家过新年。

  他不想回贺家老宅,也不想参加那些无聊的局,于是在大年的时候动身去了伦敦。

  这个时节的伦敦,气候也冷,平均在三四摄氏度。

  贺言郁知道安棠的家在哪,昨年温淮之去世后他来过这。

  深夜,纷纷扬扬的雪花从漆黑的夜幕中飘落,贺言郁撑着伞站在雕花铁栅栏门外,抬眸望向面前的别墅。

  门前栽种的树木挂上彩灯,室内温暖的光芒透出,一派温馨之景。

  他拿出手机给安棠发消息。

  “现在有空吗?”

  安棠的手机可能不在身边,隔了好一会才回复他。

  “有事?”

  也不说自己有没有空。

  贺言郁这次直接发了语音:“我到伦敦了。”

  “?”

  别墅二楼,安棠看到消息后,下意识走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

  她站在小阳台的栏杆旁,视线穿过夜色,在昏黄的路灯下看到撑伞而立的男人。

  贺言郁似有察觉,抬眸望去,与她目光相对。

  伦敦的天气不比港城好,甚至更冷,安棠在阳台处站了一小会,就已经被夹雪的寒风吹得瑟瑟发抖,她拢紧身上的羽绒服,转身走进屋子。

  她从衣帽室里拿了条围巾,边戴边下楼。

  安仁正在餐桌那里擀饺子皮,听见楼梯口的动静,他抬头问:“棠棠,你这是要出去?”

  “嗯。”安棠说:“爸,贺言郁来了,就在外面。”

  安仁微微皱眉的时候,安棠已经打开门出去了。

  端着馅料出来的叶听娅随口问:“刚刚棠棠跟你说什么?”

  别墅外。

  凛冽的风雪刮得安棠的脸生疼,她微眯着眼,打开铁栅栏,快步走到贺言郁面前。

  一柄纯黑的伞朝她倾斜,为她挡去大部分的风雪。

  贺言郁的肩上落了些雪花,但很快就被氤没了,他垂眸盯着安棠冻得微微发白的脸,笑道:“有这么冷吗?”

  “难道你不冷吗?”安棠裹紧衣服和围巾,恨不得把自己缩成球,反观贺言郁,穿着得体适中,既不过分臃肿,也不为追求风度而过分单薄。

  可即便这样,在安棠眼里要是她这么穿,直接冷死在这冰天雪地里。

  “还好。”贺言郁说:“我挺热和的,不信你抱抱?”

  他一手撑着伞,一手敞开。

  安棠眼睫微动,大半张脸埋在围巾里,露出的一双眼睛很漂亮。

  她瓮声瓮气道:“算了,我穿得太臃肿了,行动不便。”

  贺言郁轻笑,主动上前半步,单手拥着她,把人抱进怀里,他的下颚搁在她的发顶。

  胸腔震动,好听的声音像潺潺溪流淌过,“那我行动挺方便的。”

  男人的体温炽热,偏生身上总有冷冽的松雪香,矛盾的交织在一起,像张巨网携裹着安棠。

  她的头抵着贺言郁的胸膛,几乎埋在他怀里。

  “你来这做什么?”

  “你觉得呢?”

  安棠一时不语。

  她不带贺言郁回家,结果人自己跑来了。

  “你父母在家?”

  “嗯。”

  此情此景,贺言郁想,还真有几分小情侣背地里偷偷摸摸在一起的感觉。

  不敢让家长知晓。

  然而,事实的真相比这寒冬腊月的天气更冷。

  他知道安棠的父母只认可温淮之,也没打算这个时候凑到他们跟前找不痛快。

  贺言郁揽着她的手臂紧了紧,“陪我在外面走一走?”

  “不要,太冷了。”

  安棠拒绝得干脆,同时伸手推开他。

  她甚至想转身回屋,却被男人拽着手拉回去。

  “你冷,我可以抱着你。”

  闻言,安棠笑了笑,“这种浪漫,或许小年轻才会不顾一切去享受,而我只想坐在开着暖气的屋里。”

  “你不是作者吗?”

  “可我没有受虐倾向啊。”

  贺言郁:“……”

  安棠真心觉得冷,感觉眼睛都快被雪粒吹瞎了,她拉了拉贺言郁的手,语气平和:“跟我回屋去,在这说话怪冷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一瞬,安棠看到贺言郁眼里有一抹希冀的光,只可惜他的眸光太深邃,所有的情绪都被隐藏在深海里。

  两人进屋,安棠从鞋柜里拿出棉拖,贺言郁换上,和她走进客厅。

  “爸,妈,我回来了。”

  室内开着暖气,顿时驱散带回来的寒气,安棠摘下围巾,脱掉外面的羽绒服,笑着走到他们身边。

  安仁和叶听娅正在包饺子,看到她出去一趟回来后,脸都冻僵了,心疼道:“赶紧去洗热水脸暖和下,可别冻伤了。”

  夫妻俩这才注意到贺言郁。

  说实话,他们以前也没怎么接触,就连同为商人的安仁,跟贺言郁见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基本上都是在大型的峰会上。

  贺言郁此时倒很规矩温和,唤了声:“伯父,伯母。”

  看着那张和温淮之相同的脸,叶听娅摆不出什么不好的脸色,但神情也不怎么热络,“你也去吧。”

  安棠瞧出气氛古怪。

  她拉着贺言郁,对自己的父母说:“爸,妈,那我们先上楼了。”

  看着两人上楼,直到身影消失在视野里,安仁才问自己的妻子:“听娅,你觉不觉得棠棠好像很护着贺言郁?你说她会不会已经爱上他了?”

  安仁是商人,叶听娅是国际知名大导演,两人有时候看待事务的角度有很大的区别。

  闻言,叶听娅轻笑:“老安,有时候护着并不代表爱,知道吗?”

  “为什么?”安仁微微皱眉,想到贺言郁有着和温淮之一模一样的脸,“总不会是因为那张脸吧?”

  都说知女莫若母,叶听娅边包饺子边说:“这是一部分原因吧。”

  “那另一部分呢?”

  “老安,用我们艺术家的荒诞表达来说,你随手施舍路边的乞丐,难道是因为爱他吗?”

  这解释充满嘲讽的意味,可表达的意思却很明了。

  安仁笑道:“难怪你导的电影,大部分都蕴含辛辣的讽刺。”

  “可我说的是实话。”

  安棠带着贺言郁回到自己房间,她拿出干净的毛巾递给他,两人挤在卫生间,用热水洗了脸,才将那刺骨的冷意从脸上驱走。

  贺言郁盯着镜中的安棠,“你刚刚是在帮我解围?”

  “不然呢?”安棠踮起脚尖,纤细的手臂勾着他的脖颈,拉着他低头朝自己靠近。

  笑道:“我对你好吧?”

  贺言郁与她面对面,两人鼻尖相触,他伸手揽住安棠的腰肢,修韧结实的手臂一寸寸收紧,绝对的力量勾勒出她的腰清瘦如扶风细柳。

  他轻笑,微扬的唇角透着愉悦,“终于知道心疼我了,可真不容易。”

  安棠笑笑不语,阖眼吻住他的薄唇。

  室内温暖,室外寒风凛冽,玻璃窗上起了层白雾,气氛一点即燃,炽热而暧昧。

  贺言郁把她压在洗手台,由被动方掌握主动权,他的掌心下滑,探入毛衣,略带凉意的手抚着细嫩的肌肤,热与冷的碰撞,像是电流击在安棠身上,激起她更深的颤栗。

  安棠微垂眼睫,卷翘的睫毛挂着一滴薄汗,她眼尾泛红,看到男人的吻转而至上,吻在她的眼皮上。

  她听到贺言郁微哑着嗓音问:“以往温淮之会到你家过年吗?”

  “嗯。”

  “他是怎么跟你父母相处的?”

  安棠眼睫轻颤,抬眸看着他,然而,一双手覆过来,黑暗笼罩,彻底遮住她的视线。

  贺言郁突然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他怕从安棠眼里,看到又不一样的自己。

  这一年来,他做了很多次妥协。

  安棠的手扒着他的五指,用回忆的语调慢慢说:“淮之他……”

  半个小时后,两人终于下楼,安仁和叶听娅已经包完饺子,现在正在厨房。

  安棠站在贺言郁背后,手推着他进去。

  贺言郁回头看了她一眼,后者背着手,微微歪头冲他笑了笑。

  安仁瞧见贺言郁进来了,问道:“你有事吗?”

  有时候理论和实践画不上等号,理论一听就会,实践一做就错。

  贺言郁态度温和,嗓音质地清悦:“伯父,我听棠棠说,你喜欢下围棋,正好我也学过几年,待会我们一起下几盘可以吗?”

  安仁的脸色咻地黑了:“……”

  厨房,安棠倚着门捧腹大笑,半点不加掩饰。

  贺言郁从安仁的脸色和安棠的大笑中察觉出不对劲。

  叶听娅把饺子丢进烧开的热水里,听到他们的动静,回头说:“老安最讨厌的棋类游戏就是围棋。”

  贺言郁:“……”

  因为出了这场小插曲,晚上这顿家常便饭吃得贺言郁如坐针毡。

  来者即客,叶听娅找了间客房给贺言郁住,晚上,他洗完澡出来坐在床沿边,拿手机给安棠发消息。

  “棠棠,你今晚是故意玩我呢?”打字显得这句话充满指责的意味,并不是他想要的表达方式,索性贺言郁直接发语音。

  语调慵懒,似笑非笑,像钩子一样勾人。

  没过多久,有人轻轻敲了他的门。

  贺言郁起身去开门,看到安棠穿着睡衣站在那,她钻身进了房间,男人看了外面走廊一眼,随即关上门。

  “我可没玩你,事实上,这种事淮之以前也干过。”

  她想这一出,不过是情之所至。

  有些记忆太久远,安棠怕哪一天她就忘了。

  贺言郁突然说不出话,想到她今晚在楼下笑得肆意的模样,明媚张扬,朝气活力,那是他鲜少见过的样子。

  在他这,安棠大多时候性子平静。

  “怎么不说话了?”她转身,发现贺言郁盯着她沉默,安棠踩上他的脚背,圈着他的脖颈,继续道:“淮之也不是对所有事都游刃有余,他在跟我父母相处时,也很呆。”

  “你继续保持你现在的状态就很好。”

  这也是她不得不感慨的一点,她需要教贺言郁很多模仿温淮之的细节,唯有这点,他们天生一样。

  贺言郁看她赤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就像长在他身上一样。

  他抬脚动了动,带着安棠也跟着移动。

  安棠笑问:“好玩吗?”

  “嗯。”

  贺言郁抱着她的腰走了几步,随即压着她一起倒进柔软的被子。

  长发披散,安棠伸手解开他的扣子。

  贺言郁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眼里欲念和隐忍相互交织,他低笑,提醒道:“没有安全套也来?”

  安棠用指尖点了点他的薄唇,“你可以像之前那样。”

  “哪样?”

  “取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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