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_终身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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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宝和路发生的车祸很快上了新闻,引起外界广泛关注。贺言郁那边的车辆撞毁严重,连带着他也受伤惨重。

  当他握着她的指尖,说出那番话后阖上眼睛时,安棠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一只手掐住,有瞬间呼吸不畅。

  不知名的恐惧蔓延心头,她下意识收拢手指,回握。

  救护车抵达的时候,安棠被送进车里,隔着朦胧的灯光和夜色,她看到医护人员用担架抬着贺言郁去了另一辆车上。

  所有人在死神面前都显得渺小,哪怕贺言郁的命再矜贵,他依旧被送进ICU抢救。

  安棠因为他最后打转方向盘,调换位置,虽然还是受了伤,但并不严重。

  她清醒的躺了半个月,期间很多人都来探望她,有工作上的合作商、曾经共事的剧组同事、书粉管理员、以及各界的朋友。

  谢织锦基本每天都来陪护,她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给安棠削水果,“经调查,跟你们撞车的那个大货车车主,因为疲劳驾驶而产生幻觉,误把油门当刹车。”

  她庆幸道:“棠棠,得亏你福大命大,没有出太大的事。”

  闻言,安棠垂眸,盯着手背上的输液针头,不是她福大命大,是贺言郁替她遭了罪。

  她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问:“织锦,你现在能去帮我打听一下贺言郁怎么样了吗?”

  “行,你等我啊。”谢织锦把削好上水果递给她。

  安棠接过,看她起身出门。

  过了十几分钟,谢织锦回来,她坐在椅子上,说道:“我过去的时候遇到赵子真,他跟我说,这期间贺言郁一直待在ICU,情况不太好。”

  谢织锦安慰她:“棠棠,你别担心,贺言郁的命贵着呢,贺氏疯狂砸钱也会把他救回来。”

  在病床上休养了近一个月,直到四月初,安棠才能自由行动,大病初愈,她比以前更清瘦,脸色微白,总有股说不出的虚弱,为此,谢织锦每天用各种补汤给她补身子。

  四月下旬,贺言郁终于脱离生命危险,从ICU转移到VIP病房。

  安棠第一次去探望贺言郁的时候,他穿着蓝白相间的条纹病服,静静的躺在那,阖着眼像是陷入永久的沉睡。

  她在那坐了很久,期间医生来过一次,安棠问他有关贺言郁现在的具体情况。

  医生说:“贺先生的胸腔和腿部以及头部,分别受到不同层度的撞见和碾压,现在虽无生命危险,但具体情况如何还得等他醒后才知道。”

  安棠看了贺言郁一眼,从医生的话里,她敏感的捕捉到关键词。

  腿部、碾压。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医生,他的腿……?”

  “前期病人需要坐轮椅,后期积极配合复健是有很大几率康复的。”

  安棠悬着的心稍微放下。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

  “这就很难说了,时间短的话半月左右,长的话可能得一两个月。”

  送走医生,安棠重新坐在椅子上,就这样静静的盯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因为出了这件事,今年仿佛过得格外快,不知不觉就到六月份。

  六月中旬,港城已经热了半个月,外面阳光灿烂,金黄的光透过窗棂照到病床上。

  昏迷几个月的贺言郁,终于醒了。

  安棠推门进来,正好看见这副场景。

  模样清隽冷冽的男人穿着病服,睁着眼望向头顶的天花板。

  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安棠走过去,弯腰,手搭在他的胳膊上,问道:“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贺言郁的视线从天花板移到她身上,也不出声,就这样默默注视着。

  良久无言,安棠起初耐着性子,到最后她的神情有些波动。

  因为贺言郁表现得太过平静,像是一团死灰。

  “怎么了?”安棠握着他的手。

  然而,男人却温和的问:“你是谁?”

  刹那间,安棠如遭雷劈。

  她有些不可置信,甚至觉得是自己最近没有休息好,产生了幻觉。

  安棠猛地抽回手,连忙摁下床边的呼叫铃。

  医生和护士很快赶到病房,安棠直接说:“他好像不记得我是谁了,麻烦确定一下他现在的情况。”

  她站在旁边,看到医生在跟贺言郁沟通,男人时不时抬眸望着她,似乎在想她究竟是谁。

  过了好久,医生对安棠说了初步结果:“安小姐,贺先生应该是头部受到撞击产生的后遗症,目前来看确实有失忆的可能,但具体如何,还需要后期临床表现来判断。”

  安棠顿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医生和护士走后,她杵在那发愣,直到贺言郁的声音传来。

  男人微微勾唇,温柔极了,他问:“你怎么了?”

  “你好好看着我,我到底是谁?你真的想不起来了?”安棠走到他面前,弯腰凑近,恨不得让他瞪大眼看清楚。

  男人摇头。

  “贺言郁,你别装了行不行?现在是装失忆的时候吗?”

  安棠觉得车祸失忆这种事很荒唐,小说里经常出现的情节,竟然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我确实记不得你是谁。”贺言郁做沉思状,说话的语气慢条斯理:“不过,从你的话中,我两似乎关系很亲近。”

  两人几乎各说各的,安棠盯着他的眼睛,微微皱眉问:“你真的不记得了?”

  她还是很怀疑。

  男人再次摇头。

  “那你能记得什么?”

  还是摇头。

  安棠顿时语塞。

  自始至终,贺言郁都在温柔的注视她,这副模样,确实跟失忆前有所不同。

  失忆前,哪怕他对安棠再好,也不会把自己的感情表达得这么直白。

  可现在,用句不恰当的话来说,就跟破除封印似的。

  这下,连安棠都快信了。

  或许……

  他是真的失忆了?

  贺言郁背靠枕头,“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吗?”

  “我叫安棠。”

  男人煞有其事的点头,又问:“那我以前叫你什么?”

  “安棠。”

  闻言,安棠看到面前的男人微微蹙眉,他重病死里逃生,清隽的脸消瘦不少,尤其是脸色苍白,带着病弱的破碎感。

  本就惹人心疼,这会皱着眉,更是让人一颗心都被攥紧。

  “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吗?”安棠问。

  “没有。”他又问:“那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安棠也不知道他们算什么关系?情人?男女朋友?好像都不妥当。

  “你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是我们之间的关系羞于启齿?”贺言郁温和的笑问。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是作者的缘故,对这些文字艺术天生就很敏感,安棠用疑惑的眼神打量他,“你真的失忆了?”

  “如果按照我不记得你这方面来说,我确实失忆了。”贺言郁抿唇,随即真挚的跟她道歉,“对不起。”

  安棠就跟见了鬼似的。

  “郁哥,我在门口就听到你的道歉,怎么?你一醒来就把小棠嫂子惹生气了?”赵子真笑着推开病房门走进来。

  贺言郁的视线原本在他那,听到赵子真的话,又重新移回安棠身上。

  他一开口,直接语出惊人:“所以我两是夫妻?”

  赵子真:“?”

  安棠:“……”

  原以为这已经够惊吓了,谁知这人脑洞大开,看着自己修长的十指,上面干干净净。

  于是又问了安棠一句:“为什么我手上没有我们的婚戒?”

  男人说完盯着她的手也看了看,完全不给安棠说话的机会,“你手上也没有。”

  安棠:“……”

  “不是,郁哥你们——”

  赵子真想插句话,后头半句还没说,就听到他郁哥得出结论。

  “所以我们的婚姻已经走到头了?”

  这都扯到哪去了,安棠从来不知道贺言郁这么能胡思乱想,仅凭赵子真的一句话,就能想那么远。

  她解释道:“我们不是夫妻,也没有结婚。”

  “哦。”贺言郁点点头,笑道:“那我们是未婚夫妻。”

  “?”

  “不对,也没有订婚戒指。”

  安棠:“……”

  这是揪着赵子真那句‘小棠嫂子’不放了是吧?

  “也没有订婚。”她说。

  贺言郁煞有其事点头,“那就是快要订婚了。”

  安棠都快败给他了。

  赵子真在旁当看客,从他们的对话中瞧出问题,他悄悄拉了拉安棠,“小棠嫂子,郁哥他这是怎么了?”

  “医生初步判断他失忆了。”

  “什么?!”赵子真瞪大眼,几乎夸张的扑到贺言郁的病床前,视线上下打量,“郁哥,你还记得我是谁不?”

  “不记得。”

  “我!赵子真啊,你再好好想想!”

  贺言郁盯着他看了几眼,单手捂着脑袋,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头痛,还是想不起。”

  “不是,郁哥,我——”

  “你别说了,他刚醒,还很虚弱,让他好好休息。”安棠赶紧把赵子真拉开,又接着扶贺言郁躺下。

  赵子真望了望,只能暂时作罢,“郁哥,你先休息,我就先走了,以后再来看你。”

  他走后,病房仅剩安棠和贺言郁。

  她替男人掖好被子,摸了摸贺言郁的头,问道:“现在还痛吗?”

  “痛。”

  “我去替你叫医生。”

  安棠转身想走,却被贺言郁一把抓住手腕。

  “能不能别走,留下来和我说会话。”

  “你头疼,还是好好休息,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安棠拍了拍他的手背。

  “那你呆在这陪我。”

  安棠看着贺言郁,病弱得破碎,拗不过他,只好坐在椅子上陪他。

  男人一直握着她的手腕,“棠棠,既然我们快要订婚了,那是不是已经选好日期,是什么时候?”

  贺言郁的嗓音温和平缓,说这句话的时候,眸光一直注视着安棠。

  “什么快要订婚了?八字还没一撇,快睡觉。”

  “那赵子真又为什么叫你嫂子?”

  他刨根问底的架势让安棠很无奈,草草解释了几句前因后果。

  贺言郁认真听完,并对此发表自己的疑问:“所以我们已经在一起好几年了?”

  “算是吧。”

  “既然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有结婚?”

  安棠现在都快对‘婚’这个字产生PTSD,“你怎么就一直执着于结婚呢?”

  贺言郁薄唇轻抿,尾指勾着她的,垂着眼皮温声说:“你别生气。”

  “我……”安棠张了张嘴。

  “对不起,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

  他的样子看起来很难过,莫名让人心头一揪,想到他之前奋不顾身救自己,安棠顿时卸下所有的脾气。

  她也同样伸出尾指勾了勾他的手,结果男人似乎被她伤透了,这会也不说话。

  或许失去记忆的人,就是这样没有安全感?

  安棠想了想,起身,弯腰轻轻环着他的肩,语气轻柔:“你先好好休息,这些事以后再说。”

  贺言郁的脸埋在她的颈窝,微微勾唇,像是被哄好,“嗯。”

  “那……棠棠,等我好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失忆!没有失忆!都是这只狗在装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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