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太晚了_宓皇后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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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太晚了

  第215章太晚了

  风吹旌旗,飘飘瑞雪,清河王在马车上,捧着信件,仔细揣摩,各个方面。

  这是成王的亲笔信,是有人送来的,却不知真假,笔迹确实是成王的笔迹,这个是清河王可以确定的,因为他和成王通信过很多次,亲哥哥的笔迹他认得。

  但是信的内容,就不得不让他怀疑是伪造的,要求自己联合夏国的庄询,对抗郦平远,甚至让自己必要的时候让利庄询,这是他不能理解的。

  这让收到过庄询预警的清河王起了警惕,自己前脚收到庄询的提醒说赵国准备对自己动手,后脚就被成王提要求联合庄询让利。

  这会不会是庄询设的一个局呢,毕竟郦平远有改朝换代的能力,庄询更有一统冀州的决心。

  郦平远是敌人,庄询就不是敌人?

  庄询的敌意应该更大,幽国当时的西北七道,相当于是从他手里割让出去的,他和庄询是有一定仇怨的,庄询也很清楚。

  郦平远对自己是一头猛虎,庄询对自己不就是一头饿狼,双方都想把他吃干抹净,所以他怀疑迟钝。

  但是信件里的话语又相当真实,他打不过郦平远,必须给自己一个后援,以前是赵国。

  现在,赵国有出卖他的趋势,是庄询给予的情报,但是他自己隐隐也察觉到一些风向的变化,所以现在举棋不定。

  名号已经打出来了,清君侧,世家再三保证了支持的态度,清河王依旧没有底气。

  哪怕纸面实力他和郦平远相差也不多,但是如果郦平远得到了赵国的支持,那么情形将大不一样。

  情报上就陷入不利,他比较依赖赵国的情报网,更别提物资武器的准备。

  所以,他今天必须弄清赵国的意图,不能听信庄询的一面之词,更不能对赵国毫无准备。

  一旁的侍女不敢打扰,低眉顺眼,等待清河王思考,从清河王凝重的表情里,看出局势并不美好。

  在冬天直接向朝廷宣战,没有什么事件缓冲,也没有什么先下手为强,这对清河王其实是一种劣势。

  给郦平远准备的机会,正正规规的碰一场,对于没有国家级武将的清河王其实是吃亏的。

  可是他有种理由去做,既是为了防止自己慢慢被日拱一卒的消磨死,也是为了今天,做一个验证。

  “快到了吗?”

  清河王心情沉重的问,表情扯出一个笑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春风满面,没有什么压力。

  “快到了,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到景云城了。”

  侍女出车门问了问,回来后告诉清河王,清河王了然的点点头。

  “吩咐大家,按计划行事。”

  清河王发出命令,做出的决定再也无法更改,希望不要如他所想。

  等待着车马驶入城中,随着车马停靠在一处府邸,他下了车径直走进府邸内。

  “殿下金安,在下有失远迎。”一个胖子迎接出来。

  “闲话就不多说了,白管事,上次承诺提供的武器,怎么迟迟不肯交付。”

  清河王作出恼怒的样子,赵国的援助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特殊工艺的武器及铠甲,这可都是他放弃幽国西北七郡换来的。

  “殿下,赵国现在面临郑景两国,兵甲兵刃实在抽不出,没办法送来呀。”

  白管事为难说,表情显得很不好意思,

  “武器装备都没有,你们要本王怎么对付郦平远,现在已经宣战了,就等春日出兵。”

  清河王一声冷哼,说出即将到来的战争,加大压迫的口气。

  “完全没有必要宣战讨伐,殿下为何想到要此刻宣战,太冲动,还能再拖一拖的,现在我们也是捉襟见肘,没有办法。”

  白管事有些埋怨清河王的冲动,怎么突然就宣战了,打了他们一个猝不及防。

  “因为有人告诉孤,有人要害孤,而且再不奋力一搏,到时候优势就要被郦平远蚕食殆尽,现在他在卡西面守军的粮草,必须此刻就行动,你们赵国究竟能不能给到支持。”

  清河王意有所指,但是没有明说,他表现出一副恼火的神情,眼睛里全是质问。

  “当然能,您要选的时机不对,本来货都到了边关,但是偏偏景王薨了,这谁知道呢。”

  白管事擦着冒着的汗,冬天他紧张的发热,清河王说有人害他,不将就说白管事自己吗?

  不过只要清河王不明确的指出来,他就能继续拖延装疯卖傻,毕竟也没有上来就抓他。

  “我不想知道这些,你们拿不出东西,我可就要去找夏国了,夏国貌似也对郦平远有敌意了。”

  清河王一边威胁说,观察着白管事的反应,心里盘算着时间。

  “可不能找夏国,夏王反复无常,对盟友从来没有尽过盟友的责任和义务,而且表面的是闹翻了,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郦平远毕竟是夏王的岳父,殿下你是外人,与庄询合作就是与虎谋皮。”

  白管事急了,庄询夏国发展,对赵国不利,现在赵国可是在关键时刻,让庄询他取得清河王的信任,他极有可能进犯赵国的东垂。

  “你们又不肯给装备,又不让孤与夏国结成同盟,你们是要看着孤被郦平远消灭吗?”

  清河王质问,估摸着时间要开始了,自己带来的军队要开始行动了,已经坐实了大半,现在进行收尾,引蛇出洞就好。

  “当然不是,殿下先请内坐,我们慢慢讨论,只要做好坚守,赵国神兵天降,到时不只是成国的王,殿下可做冀州的王。”

  白管事陪着笑,又回到软绵绵的棉花模样,任由清河王如何恼火,他也一副理亏所以不惹你的样子。

  话里也是赵国哄东华王的理由,冀州的王都被许诺出去两个,不知道赵国真的统一了冀州,会不会把两人都封王。

  “守不住孤不就得等死,你们给个准话,拿的出甲胄兵刃吗?拿不出孤就只能投靠夏国了。”

  大饼清河王是吃的,整个冀州的王也很诱惑,这相当于三倍的开疆扩土,前提是大饼是真的给吃,如果只是画饼,可解决不了他目前的困难。

  “殿下,武器装备的事也要给国内商议,说到支持您,您想不想知道是谁准备谋害您呢,我们已经有了一些线索,是辖区内畏惧郦平远的世家……”

  白管事回答不了这个问题,转移话题,企图让清河王先重视抓内奸。

  确实也有一些世家动摇,走了两面派的路子,抛出来当替死鬼再好不过。

  “不想,因为孤已经掌握了内鬼的行踪。”

  清河王冷笑,没有看向白管事,白管事还不知道大难临头,看清河王对自己的目光不凶恶,松了一口气。

  “谁那么大胆呢,居然想要谋害殿下您。”

  本来是打算弄死清河王的,但是今天清河王他都把军队带来了,所以白管事不着急动手。

  他不着急,清河王着急呀。

  清河王看了看白管事,有了赞许的笑容,因为听到外面的吵闹喧哗,白管事微微扭头,还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清河王却是施施然说:

  “除了你们赵国,谁会想到害孤,谁有能力害孤。”

  随着清河王话音落下,周围的护卫直接冲上前把白管事按倒在地。

  “等等,殿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怎么可能害殿下您。”

  白管事立即否认,毕竟虽然有计划,并没有实施,也没有相关进行安排,目前的时机不适合,他不觉得清河王能掌握相关证据。

  就算和郦平远通气,也没告诉他详情,清河王能知道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一个月前,景云城来了一批货物,里面是什么?”

  清河王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让白管事神色大变,没有了哀求的摇尾乞怜。

  “你怎么知道?”

  “是甲胄兵刃吧,吃水线那么深,孤自然好奇,孤都要打仗了,你们还藏着掖着,所以你们支持了孤什么,难怪夏王要逃走,看穿了你们的虚伪面目呀。”

  清河王笑吟吟的问,白管事的冷汗都流下来了,莫大的危机感和恐惧感袭来。

  “明明是孤用七道之地交换而来的东西,你们这样卡,当孤是软柿子吗?”

  清河王听到白管事无论如何都不会给他武器装备,他就懂了,猜想有了证据,自己都要打仗了,对方承诺的武器都不配送。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是姜夫人让我这样做的,我还有你手下世家和郦平远的情报,饶命,饶命。”

  白管事知道怕了,被揭穿后没有什么骨气,直接跪服,惹得清河王瑟瑟发笑。

  “那现在可以带孤去取孤要的盔甲兵刃了吗?”

  “当然,当然……”

  血染景云城,赵国在成国的情报网遭遇重创,由于白管事的叛变,一个脉系的基本逃脱不了一死。

  得到消息的赵国无瑕多顾,因为要准备攻打景国,没办法教训清河。

  庄询收到了求援信,是清河王的,请求一起攻打郦平远配属的势力,算是看清敌人和朋友了。

  这件事悄无声息,因为杀人太正常了,又不是打仗,都当一件很小的事情发生了。

  只有在蓟都的郦平远召集儿子女儿商议这件事,因为这件事影响最深的是他。

  “清河王的反应真是警觉,就这样解决了内部的威胁,扫除了情报网的内鬼。”

  郦平远先是感叹说,不过却没有多少遗憾,因为赵国在他眼里也不是什么合作的好对象。

  “确实机敏,清河王举起反旗,我们怎么办?”郦韶韵表示赞同,是清河王机敏,不是自己漏了情报。

  “打呀,不臣就打,爹爹我愿意做前锋。”郦承志依旧改不了冲动的脾气。

  “不好打,不好打,最新消息,东华王降了。”郦平远想到最新的情报,压力来了。

  “东华王,虞国那一个吗?怎么突然就降了,这不是给我们添麻烦吗?”

  郦韶韵脑海的全景图立马勾勒出几方的势力范围,渐渐皱起蛾眉。

  东华王的归降,代表着庄询进一步掌握虞国,进攻其他地方将不会再被东华王牵制,也少了对东华道这些土地的攻坚。

  “那虞国的北侧也会守不住,势单力薄,而且不是我们嫡系的军队,兵势将会延长到大河,我们要做好渡河战,避免夏国渡河。”

  郦韶韵提醒着说,两线作战是大忌,需要进行战略收缩,对庄询渡河阻挡。

  “会的,不会给庄询机会的,主要是庄询也不好打下虞国北侧,他对世家的手段,世家们最清楚,不会轻易对他屈服,他要还要继续消化虞国。”

  郦平远也给出他的分析,相对乐观,自己的想法被庄询实现,然后现在要用反对势力阻击庄询,郦平远心里也是颇为复杂。

  “虽然不好打,但是就要按照承志的说法,要主动出去打,趁着这段时间,消灭清河王。”郦平远掷地有声,说出了决定。

  “来得及吗?”郦韶韵想不到什么赢法,谁知道庄询消灭世家要多久,陈兵进攻要多久。

  “清河王他不是要出兵征讨我吗?试试他的成色,哪里用得着想那么多,打得过就回援抵抗庄询,打不过来不及活该我郦平远天命至此。”

  莽夫的发言和郦平远平时稳健狡猾的性子不符合,郦承志估计就是继承了这些。

  “这会不会太冒险了。”郦韶韵担忧,这不是走钢丝嘛,他盼望着郦平远输,是想用势逼迫他投降。

  “大争之世,就是要争,看看你妹夫,从一届草民开始争,都要争做冀州之主了,我不甘心在他之下,又怎么能不争,你们两守好蓟都,承志多听听你姐姐的话。”

  郦平远阐述自己的抱负,谋划这么多,越是谋划,越是束手束脚,就要是争斗。

  “怎么把我留在家,我也想……”观察到郦平远不善的眼睛,郦承志把话咽回去。

  “你下去,我和你姐姐说两句话。”郦平远赶走了郦承志,郦承志跑得比兔子会。

  “你家这个弟弟呀,扶不上墙,就算我禅让得了皇位他也坐不稳当。”郦平远感叹说,郦承志的心思不在人情世故和政斗上。

  “女儿会好好辅佐他的。”微笑着,虚伪的应付着。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如果爹爹我侥幸统一了九州,飞升成仙,我希望,你能接替我的位置,你辛苦了,是你应该的,不能让承志那孩子光占便宜。”

  自信的人说话,哪怕事情虚无缥缈,也像是即将发生,郦平远将深思熟虑决定告诉郦韶韵。

  郦韶韵瞳孔缩小,剧烈振动。

  心里只有一个句话:“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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