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_我让前任高攀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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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两人到派出所的时候,已经站了一屋子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划分成了两边,泾渭分明。

  两波人显然已经打过一场,尤其是偏年轻的那两个,脸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

  光看五官,两个人都算是长得不错,只是一个笔直英挺、器宇轩昂,另一个相比起来,却像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进了局子还醉醺醺的,睡不醒似的,都和江栖辞有几分相似。

  “警察同志,我要告他私闯民宅。”崔锦瑞指着旁边的棍子,一字一顿:“这个是他的凶器,上面有他的指纹。我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我怕吓到他们,才进行的正当防卫。”

  江承半眯着眼,脑子还昏昏沉沉,但他是醉了,不是傻了,还能记得刚才的情形。

  “放你娘的狗屁!”一张嘴,脸上就是一阵剧烈的疼痛,江承哭咧咧地捂着脸:“哎呦,瞧他把我打的。”

  “那棍子是他塞我手里的,我要告他故意伤害。”

  江承的奶奶接到电话赶了过来,看见江承的模样,瞪了眼崔锦瑞,和江承如出一辙的贼眉鼠眼,眼底闪过一丝恨意。

  一下子倒在地上,指桑骂槐地哭喊道:“这是哪个挨千刀的狗杂种打的我们承承,这是想要我的命啊。”

  崔锦瑞不慌不忙,瞥了她一眼:“狗杂种骂谁?”

  江奶奶:“当然是骂你。”

  崔锦瑞忽然笑了,转眼,又目光凛冽地环顾了一圈:“怪不得,狗杂种生了一窝小杂种。”

  崔奶奶拍了下巴掌:“不愧是我孙子,骂得好!”

  江明哲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被崔锦瑞骂得有些难堪,不敢和崔奶奶辩驳,而是看着崔锦瑞,厉声道:

  “阿瑞,你怎么说话的?都是一家人,非得闹到这里,让人看笑话。你承哥再怎么混蛋,你也不该诬陷他拿棍子私闯民宅,还把他打成这样。”

  听着江明哲一句话把这件事定了性,崔锦瑞眼底一片冰冷:“谁告诉你是我诬陷的,你有证据么?就凭他大晚上喝醉酒去我家敲门,还硬要进去,他就是私闯民宅!”

  崔锦瑞冷哼一声:“再者,谁跟你是一家人,别总跟我套近乎,我跟你可不熟。”

  江栖辞在门口也大致听明白了,眼里满是讽刺,虽然早有预感,还是觉得可笑,脊背挺直,径直走进屋,每一步都踩出一种惊心动魄的气势。

  她不称呼江明哲,开门见山:“这就是你口中的,小瑞打了江承,然后江承要告小瑞?”

  她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小瑞为人正派,但也不是不知变通。

  十八年前的那件事,让两家由姻亲变成仇人,这些年,在崔家的打压下,江家渐渐没落,如今六口人挤在江明哲的两室一厅里,江明哲和老两口还得打地铺。江承出狱后,更是成天无所事事,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那之后,虽然仍然厌恶这一家,但他们也不可能做一些违法乱纪的事去针对他们。

  所以,崔锦瑞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打江承。

  果然,江栖辞在电话里一炸,江明哲就说了实话。

  还和她说,如果她不来,就让江承也告崔锦瑞故意伤害,江承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就进去关个几天,但是崔锦瑞有了这个污点,以后说不准有什么影响。

  她本来不想来,更不想见到江承,但她虽然相信崔锦瑞,也不敢拿对方的前途做赌注。

  崔锦瑞一看见江栖辞,便有些着急:“姐,你怎么来了。”

  随后一个猛冲到江明哲面前,提住他的衣领,一个拳头挥了上去,咬牙切齿:“你他妈还是个人么?”

  旁边的警察赶紧把他们拉开,厉声道:“这里是警察局!”

  崔锦瑞提了下衣服,冷哼一声。

  江栖辞看着她,眸色软下去:“小瑞,姐姐没事。”

  她贴在崔锦瑞耳朵旁,低声说:“打也打过了,这事儿就算了吧。”

  崔锦瑞梗着脖子:“不行,他好不容易落我手里。”

  “你看他都被你打成那样了,他江承在里面待过三年,还在乎拘留的这几天么?真赔上你自己多不值当。”

  “我不怕。”

  江栖辞又好声好气地劝了一会儿,揉了揉他的头,最后说:“好啦,姐姐知道小瑞是想为姐姐报仇。”

  崔锦瑞犹豫了几秒,见江栖辞态度强硬,才不情不愿道:“那好吧。”

  江承那边也同意和解,双方签下调解协议书后,才出了派出所。

  翟星眠刚刚没跟着进去,一直等在门口,见江栖辞安然无恙地走出来,不禁松了口气,上前:“栖辞。”

  随后对崔锦瑞及身后的人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

  她的眼神在江明哲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略蹙了下眉,随即装作没看见地转过头。

  临分开时,崔锦瑞指着江承的鼻子:“你最好别再落我手里。”

  又瞥了眼江明哲:“还有你,别看你岁数大,就凭你今天办的事,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江明哲被他打了一拳,有点发怵,多长时间没缓过神来。

  这会儿听对方讲话,不知道是被他吓的,还是心里有愧,眼神有些躲闪,语气发虚道:“我怎么了?承承是她哥,我叫她过来不对么?”

  “而且,崔锦瑞你有点教养,我是你姑父。”

  江奶奶也在旁边跟着叫嚣:“就是,今天出这种事,她得负全责。”

  她费劲地扶着醉醺醺的江承,一脸心疼:“要不是这个小女表子,我们承承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小女表子?”江承半梦半醒间捕捉到个关键名词,微睁开眼,环顾四周:“江栖辞?”

  眼前的画面变得清晰,他看见江栖辞由两道模糊的影渐渐重合,从上到下打量着江栖辞,稍红的眼睛贪婪地黏着在她身上,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目光迷离,吊儿郎当地笑了一声:“豁,小辞越长越漂亮了……”

  说着,还舔了舔嘴唇。

  崔锦瑞目眦欲裂:“你他妈再看一眼!”

  他重重地喘息两声,捏紧了拳头,胳膊上的肌肉渐渐隆起,正欲上前,却被他父亲拦腰抱住:“这是警局!”

  他眼睛通红,指着江明哲,像是要吃人似的:“你妈和你侄子这么说你女儿,你就这样无动于衷?你他妈还是人么你?”

  江明哲反应过来,拽了下江奶奶,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唯唯诺诺,低声叫了句:“妈……”

  就在这时,却见一个矿泉水瓶出现在江承头上,由上至下地浇了下去。

  江承一个激灵,向后挥了下拳,被翟星眠捏住,猛地向里掰。

  “疼,疼。”

  翟星眠的右腿用力踹向他的腿弯。

  他本来就站立不稳,现在更是直接跪在地上。

  “清醒了么?”

  翟星眠抬头看着监控,目光冷锐:“看好了,我这是正当防卫。”

  随后松开了江承,一脚把他踹倒,把剩下的矿泉水全部浇在他的身上。

  这会儿深秋时节,风一吹,身上的衣服冷得像铁一样,江承打了个哆嗦。

  他扶着地面,喊道:“江、栖、辞!”

  江承看了眼身后的翟星眠,醉意加怒气上头,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

  他突然笑了,舔了下嘴唇:“怎么,你这小女表子现在不仅勾引男人,连女人都不放过了。我当初早就说是你勾引的我,再说我也没怎么着你,就隔着衣服摸了两下,结果就因为你不满十……”

  江栖辞只觉得耻辱,再也忍不住,揪住江承的衣领,狠狠地给他左右来了两巴掌,不够解气,又打了两巴掌……

  一片寂静,只剩巴掌声。

  良久。

  江栖辞终于停下来,凉凉地问:“……酒醒了么?”

  江承愣愣地点头:“醒,醒了。”

  她点头,松开对方的衣领,揣着大衣的口袋,无比高傲地朝前走去。

  风扬起她大衣的衣角,黑色长卷发不断飘扬,对身后的翟星眠喊了声。

  “走了。”

  翟星眠喘了两口气,又趁机踹了一脚江承,追上去。

  “来了。”

  这时,江奶奶才想着扑上去查看江承的伤势。

  不论对方怎么咒骂,江栖辞始终没有回头。

  ……

  车子在繁华的城市中穿行,看着昏黄路灯不断倒退,翟星眠心里五味杂陈。

  她似乎……知道了江栖辞曾经发生过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

  江栖辞渐渐平复了心情:“刚刚你看到的那个是我堂哥,大我五岁,然后……”

  她忽然就不想多说什么了,只是轻笑了声,总结道:“那一家子都和我有血缘关系,但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翟星眠默了默:“……能看出来。”

  江栖辞开着车,侧脸依旧精致漂亮,也看不出多少难过的神色,语气平静道:

  “我曾经看过一句话,世界上最大的监狱就是你的内心,走不出自己的执念,到哪里都是囚徒。”

  她喉咙动了动,轻描淡写地说:“我不想做那个囚徒。”

  ……

  现在回想起来,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在江栖辞十三岁之前,虽然父母总因为爷爷奶奶那边的人吵架,但总体来说,还算过得幸福。

  可是就在十三岁,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度过了人生最为黑暗的一年。

  她的母亲因车祸去世,司机肇事逃逸。

  父亲和外婆他们待在警局,只想早日看见肇事逃逸者被捉拿归案。

  他不放心江栖辞一个人在家,就叫了极为信任的侄子,去家里陪江栖辞,只偶尔回趟家。

  那时江栖辞和江承关系还算不错。

  她是独生子女,最亲近的除了江承,就是比她小五岁的崔锦瑞,可崔锦瑞那么小,还傻,连一元钱和一毛钱都分不清,江栖辞很嫌弃他。

  不可避免的,她和江承的关系更为亲近。

  十三岁的少女懵懵懂懂,目光纯粹明净,不会避着从小亲近的哥哥,成天只穿着睡衣在家里晃晃悠悠。

  正常人怎么也不会对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堂妹生出那种心思,可奈何江承是个禽兽。

  在某个夜里,江栖辞靠在沙发上睡着,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在隔着衣服摸她的胸。

  一睁眼,就看见江承的裤子半褪不褪。

  甚至想扒她的衣服。

  江栖辞十三岁,也依稀懂了点什么,见此场景,顿时就清醒了,使劲拽着自己的衣服,惊叫出声:“哥,你干嘛!”

  江承边顿时吓了个激灵,泄了口气,可随即眼睛一转,诱哄道:“小辞,松开,哥哥不骗你,可舒服了。”

  江栖辞态度强硬,激烈地反抗:“不可以!”

  江承却不肯放过她,都已经进行到这个地步,下次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他又不会干什么,只是摸一摸,江栖辞迟早是要嫁人的,先给他摸摸能怎么样?

  他把江栖辞的双手交叉,用一只手把她固定在沙发上,一条腿压着江栖辞的两条腿,江栖辞人小,又是个女生,从小娇生惯养,她使出浑身的力气,却依然挣脱不开。

  她绝望地想哭,感觉自己像是被钉子钉在墙上一样。

  江承的另一只手空出来,便想脱掉江栖辞的裤子。

  江栖辞瞪大着眼睛,眼看着对方就要得手,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右腿用力踹了一下,正中江承的下身。

  江承顿时失去了浑身的力气,痛苦不堪地捂着那里。

  江栖辞连滚带爬地从沙发上下去,赶紧跑进了自己的房间。两只手不断地颤抖着,锁上门后,惊魂未定,重重地靠着门喘息着。

  她靠着门逐渐滑了下去,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服,呜呜咽咽地哭着。

  门口突然传来响动。

  她听见魔鬼般的叫声:“小辞……”

  带着怒火,带着诱哄。

  “给哥哥开门好不好?”

  声音逐渐加大,江承不断地撞着门。

  江栖辞把脸埋在膝盖处,整个人缩成一团,浑身都在发抖,失声地哭泣着。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歇下来,江栖辞也松了口气。

  可是。

  江栖辞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泪还没干,睁大了眼睛,看上去恐惧又无助。

  她房间的钥匙……

  在茶几里的一个小篮子里。

  江栖辞就这样度过痛苦而难熬的一夜,好在江承始终没有发现那串钥匙,可是过了今晚,还会有明天,她又能躲过几天。

  她房间没有电话,不敢呼救,因为她担心自己呼救,反而会激怒江承,那岂不是更危险。

  她坐在房间里的飘窗上朝下望,不禁在心里想,十楼,她跳下去,有可能活着么?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在第二天白天,有一个小女孩敲响了她们家的门。

  “江承哥,能叫栖辞出来和我一起玩么?”

  是……沈照。

  不等江承说什么,江栖辞打开了门:“好啊,阿照。”

  她就这样躲过一劫,跟着沈照去她们家玩。

  从江承面前走过的时候,她吓得浑身发抖,腿上跟灌了铅,每一步都迈得心惊胆战,生怕江承兽性大发,连沈照也不放过,那她哪怕赔上自己,也一定要让沈照跑出去。

  好在这件事并没有发生。

  一出了门,江栖辞就拉着沈照狂奔,像是身后跟着一只洪水猛兽。

  几乎是关门的一瞬间,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跟沈照借了电话,和父亲说了这件事。

  父亲听了一惊,立刻把她接过去,看见江栖辞满脸泪水,很是愧疚。

  可是在处理这件事上,却显得有些犹疑。

  江承,人如其名,承载着江家的希望,他怎么能让他们家唯一的独苗入狱。况且,如果江承因此入狱,他该怎么面对他的父母,他的大哥。

  江栖辞的奶奶更是不以为意:“不就摸了一下么,她一个丫头片子,生下来不就是让人摸的。”

  江栖辞整颗心都是凉的,她开始整日整夜地做噩梦,梦见江承那天找到了那把钥匙,梦见她根本没有逃回卧室。

  她变得怕黑,不敢一个人,不敢关灯睡觉,睡觉时,衣柜门一定要打开,否则她总是觉得有个人躲在那里,还有床底下,永远要检查一遍。

  如果没有她的外婆,恐怕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外婆生性刚烈,可不管什么亲戚不亲戚的,刚经历丧女之痛,外孙女又被欺负,抹干了眼泪,直接打上了门。

  骂江奶奶的时候,怎么难听怎么骂,江奶奶虽然同等泼辣不讲理,但却没有外婆反应快,被骂地差点气抽过去。

  崔外婆表示,我们一定要告他,让他付出代价。

  江栖辞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告诉外婆,母亲前段时间在家里按了监控,父亲并不知道,可以以此作为证据。

  最后,江承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

  江栖辞在外婆的帮助下,努力地忘记,努力地向前走,练了很久的武术,不希望自己再次面对那种情况,毫无还手之力,也时常会为女童保护基金捐款,做志愿者等。

  虽然她还是怕黑,但如果房间点一盏小夜灯,她也可以安然睡去。

  她无比感激那时给了她希望的人,外公外婆,抑或者是沈照。

  这么久过去了,看着江家过得一天不如一天,江栖辞也渐渐释怀了,是释怀,而不是原谅。

  若不是前段时间,江承以万卷考研的名义在外面招摇撞骗,被崔锦瑞告上法庭,他们两家恐怕依然连交集都不会有。

  前段时间江明哲去找她,就是因为这件事。哪怕今天,估计江承也是因此去外婆家闹的吧,只是没有想到,自己早就不住在外婆家了。

  江栖辞目光冰冷,就凭今天的这件事,她就不能轻易地放过那一家人,不是还有个房子么?正好用来抵债。

  还有她的父亲……真的是她的父亲么?

  ……

  夜沉如水,屋外狂风大作,明明是秋日,却电闪雷鸣。

  “轰隆”一声,江栖辞瞬间被惊醒,看着满室黑暗,下意识去寻自己的小夜灯。

  有一只手却先江栖辞一步,按在了小夜灯的开关上,江栖辞的手落在她的手之上,触碰到那一层细腻的皮肤,顿时抖瑟了一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是我,栖辞。”熟悉的声音响起。

  橘黄色的灯光映照着翟星眠的脸,她的眼里像是有一团小小的光源,满目关切地望着她。

  翟星眠反手一握,紧紧攥住江栖辞的手:“别怕,我在呢。”

  江栖辞其实没什么,她没有做噩梦,也没有想起之前的事情,看见江承后,心里反而有种意外的平静。

  尤其是那几巴掌,让她意识到,现在的她已经不再像曾经那样手无缚鸡之力。

  她只是习惯性地有些怕黑。

  可是听翟星眠这么说,却有一阵泪意涌上心头,说不出的委屈。

  她的眼底湿了湿:“星眠……”

  “我在。”翟星眠说:“要抱抱么?”

  江栖辞:“要。”

  翟星眠跨了一步到江栖辞的床上,她钻进了被子里,倚在江栖辞的床头,向她张开手臂。

  寂静的夜让江栖辞想不得那么多,她无比配合地躺了下去,勾住翟星眠的腰。

  翟星眠摸着她的长发,声音耐心而柔和:“都过去了。”

  她这样说:“只是打雷而已。现在你那么厉害,你忘记了么?你学了很久的武术,还能摔倒一个壮汉,你看江承那个虚样,肯定不是你的对手。”

  她的声音太好听,像是涓涓细流,不断流淌过江栖辞的心,抚平她的不安。

  翟星眠想了想:“如果睡不着,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不用江栖辞说什么,她便继续慢条斯理地开口:“从前,有一个小女孩……”

  渐渐的,江栖辞感觉到自己的上眼皮在和下眼皮打架。

  就在入睡的前一秒。

  她的额上有股轻微的湿意。

  翟星眠的唇落在上面。

  “晚安,我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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