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良策_重生之海晏河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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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良策

  意识再次回归至权海晏脑海中,已是次日清晨。

  感知到自己寒凉的手掌被紧紧握住,权海晏睁了眼眸,对上渠清娇软纯碎的睡颜。

  他睡得有些混沌,并不知时辰,看了眼窗外,天灰蒙蒙一片,亦分不清是夜幕将至或是黎明即来。

  不过自己这一觉似乎睡得又沉又久,怕已是翌日黎明之前了。

  隐隐有了猜测,权海晏看渠清的目光里便又多了几分疼惜自责。

  时至今日,自己倒真的只能如此一再累及清儿担忧照顾。

  从北戎归来后,自己一直嗜睡,每日至少昏睡七八个时辰。

  这么多时日,他根本不敢想像,清儿守着无知无觉的自己,会是怎样的煎熬不安。倘若有一天,自己真的一睡不醒……

  仿佛被什么刺痛了双眼一般,权海晏惊惶地阖上眼眸。

  再不能如此浑浑噩噩地放任下去了……

  僵在那良久,权海晏躺得浑身酸软,欲起来松松筋骨又怕吵醒渠清。他极其轻微地动了动身子,企图让自己舒坦点。

  “晏哥哥?”迷迷糊糊地靠近,渠清显然还是被吵醒却睡意正浓。

  “清儿……”

  无奈至极而又心疼万分,权海晏权海晏揽着她,吻了吻她的额间,柔声低哄:“再睡会吧!”

  听到他嘶哑的声音,渠清睡意去了大半,睁开眼眸,带着些许初醒的慵懒软软地关心:“可有哪儿不适?心口疼不疼?”

  “没,清儿莫担心,再睡会,好不好?”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权海晏声音里裹满了心疼。

  这么一来,渠清更是睡意全无。凑的更近,亲密无间地以额相抵,渠清眉眼带笑戏谑地开口:“晏哥哥可还记得昨日跟师父说了甚?”

  呼吸滞了片刻,权海晏卷翘纤浓的睫毛不断轻颤:“说甚?”

  “师父告诉清儿,我亲爱的皇夫大人,说幼时曾一度想要他抱抱……”眨巴着眼睛,渠清目光盈盈地望着他。

  沉默了半晌,权海晏生硬地转移话题:“清儿,北戎帝后如何了?”

  果然,这话一出,渠清即刻变了脸色,再没心情调侃他。

  毫无形象地撇了撇,渠清闷闷地回道:“依着你的意思,昨儿傍晚放出来了,就安排在那院子里。这会,他们怕在温暖的被窝睡得正香吧!”

  说到最后,语气里不免带了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清儿……”

  知晓自家小姑娘嘴硬心软,这番作态皆是为了自己,权海晏亲了亲她的唇瓣,温柔至极地哄道:“别气了,好不好?怀着孩子呢,气坏了,我心疼!”

  “哼!”

  倒是难得地闹脾气,渠清脸一撇,嘴一撅,控诉道:“你就知道孩子!你就心疼孩子!”

  权海晏:“……”

  哭笑不得,权海晏把她的脸转回来,复又亲了亲她撅着的小嘴,宠溺地道:“这是哪儿学来的断章取义,无中生有的本事?”

  “我纵是做的不好,那亦是孩子他娘一天天惯的。我这若是心疼,亦多半是心疼孩子他娘的。”

  而后,他顿了顿,一本正经地道:“毕竟,孩子出生了可不会惯着我,反倒要我处处迁就。”

  “若想继续如此高枕无忧,唯有讨好孩子他娘,叫她继续惯着我才是……”

  他说话慢悠悠的,一副感慨颇深的模样,逗得渠清再绷不住,咯咯地笑出声来。

  二人笑闹了好半天,权海晏揽着渠清,小心地征询:“我想让小煜见一见他们,若是小煜需要,我怕是要陪他再去一趟,清儿觉得如何?”

  不如何!不好!很不好!一点儿也不好!!!

  心中不断沸腾叫嚣,渠清面上却极尽克制,叹息般道:“去吧!”

  而后不轻不重地威胁:“只是倘若你再把自己弄吐血,以后都别想出乾和殿的门!”

  “幽禁啊?”

  蹙了蹙眉,权海晏眼底含着笑意,无辜地开口:“清儿舍得?”

  “不舍得!”

  果断否认,渠清同样笑意妍妍:“所以晏哥哥,你得守护好清儿的心,让清儿继续舍不得才是!”

  “你要是动辄因着别个人伤害自己,清儿便不得不狠下心肠,让你日日夜夜在这乾和殿中,时时刻刻只能看着我!”

  呵……看来真的吓坏了清儿!都开始如此威胁自己了!

  只是清儿又怎知,除去自己心绪确实起伏过大外,是这残破的身体越发不堪才令自己屡次吐血。

  呵……唉……

  有苦难言,权海晏勾着唇,舔了舔渠清的耳垂,妖孽横生:“清儿,其实我不介意时时刻刻只有你!因为……我从来只想…要你……”

  喊姬煜过来一道用了早膳,除了昨日那茬,权海晏将北戎帝后之事原原本本地与他讲了一遍。

  姬煜沉默许久,方才缓缓开口:“哥哥,小煜自己去!”

  略显意外,权海晏温柔地询问:“确定自己去可以?不怕?”

  怕!

  很怕的!

  然昨日自家哥哥才昏厥过去,今日怎可再拖着病体与自己一道去见父皇与……苏漓……

  这么些时日相处下来,自家哥哥对亲人心软成什么样,自己能不明白吗?

  若是去了……

  心中彷徨不安,姬煜的态度却愈发坚定:“确定!哥哥放心,小煜去去就回!”

  见他心意已决,权海晏亦不再勉强,带了温软的笑意:“那去吧!回来再到我这来!”

  “好!”

  点头应下,姬煜起身,走了一步,又回过头软软地撒娇:“哥哥今日莫要过于操劳,小煜回来还要寻您讲故事呢!”

  笑容灿烂了几分,权海晏自是答应:“好,去吧!”

  姬煜一离开,权海晏灿烂的笑容渐渐落下,手撑着扶手,靠在龙椅上胸膛急剧地起伏着。

  室内一片寂静,唯有一声又一声粗重急促的喘息,格外的清晰瘆人。

  歇了老半天,权海晏自觉和缓了些,深吸了口气,撑着身子,往玉恒殿走去。

  权海晏走进玉恒殿时,楚玉锵因着昨夜宿醉,刚刚起身洗漱完毕,靠在正厅主位,难受地揉着胀裂的脑仁。

  “师父?”

  担忧地唤了句,权海晏疾步靠近:“师父怎么了?”

  赶忙放下手,楚玉锵若无其事地道:“无碍!昨夜饮了点酒,略感头痛罢了!”

  蹙了蹙眉,权海晏直接下了命令:“卫西,去喊御医!”

  “是!”卫西得了吩咐,恭恭敬敬地转身就走。

  瞧着卫西径直离去的身影,楚玉锵哭笑不得。

  这大徒弟……

  到底没拒绝自家大徒弟的好意,楚玉锵转而关心道:“阿晏可曾用膳?身子如何?”

  “用了,身子还好。”

  并不习惯这般的寒暄,权海晏执了杯盏,轻饮了一口,方道:“师父呢?可是才起身?”

  “嗯。”

  看出自家大徒弟的不自在,楚玉锵笑了笑,调侃道:“阿晏可是在害羞?”

  权海晏:“……”

  静默了片刻,权海晏迅速反击:“师父可是在逃避?”

  脸上的笑容一滞,楚玉锵伸手揉太阳穴,边揉边道:“阿晏自小就喜欢一针见血,真不知这性子随了谁!”

  一脸无辜,权海晏慢慢悠悠地开口:“徒儿自小由师父教导……”

  行吧!!!

  放下手,楚玉锵无奈认命:“阿晏不是只要一个大概时间便罢了吗?既是心里有数,便放过为师吧!”

  自家徒儿时日至多不过一年,这样的话只消想想,心底都要一阵阵刺痛,更遑论开口。

  又是揉脑仁,楚玉锵颓然闭目,借着手掌的遮挡,试图将一切悲伤掩住。

  而坐在下手的权海晏已是心明如镜,他猜测自己至多不过一两年,如今师父如此表现,怕不会多于……一年……

  倒无多少惊惶,之于生死,权海晏经历过,看轻过,如今亦要努力过……

  不知道失败会如何,但与天相争,争过了,那是奇迹,争不过,那是命运……

  微微阖了会眸,心底叹息了一声,权海晏平静如水地问:“师父可有良策?”

  敛下心神,楚玉锵将昨日的话重复一边:“师父欲南疆走一遭,看看可有逆天改命之法!”

  点了点头,权海晏肯定道:“以巫蛊之术,行逆天之举,师父此法倒是可行。”

  “听阿晏之意,是另有他法?”好奇地望着自家大徒弟,楚玉锵脸上有了几分期盼。

  斟酌了会,权海晏从容自若地开口:“师父曾言,万物有灵,人乃万物之灵长。世间功德之最,莫过于呵护生灵,使其不惊不惧,自然生长,爱戴百姓,使其温暖饱腹,安居乐业。”

  “我大湙与北戎、荣国连年交战,死伤无数,三国边境均是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

  “若徒儿与北戎签订百年不战之约,而后不费一兵一卒,无损无伤地拿下荣国,不知这份功德上苍会如何折算?”

  惊叹于自家大徒弟的胸襟情怀,楚玉锵眼底燃着光亮,眉眼染了真心的笑意,与有荣焉地道:“师父不知上苍会如何折算,倒是非常明了,天地尘埃之间,万物生灵虽无声亦自有言语。”

  “倘若阿晏真可一举促成此事,使天下生灵百姓免受战乱之苦,既是恩泽四海之功,自当有福报临门之喜!”

  二人再说了几句,初初商议完毕,御医恰好赶来。

  待御医看过楚玉锵,权海晏又陪着他用了几口早膳。

  放下筷子,楚玉锵漱了口,温和地道:“为师还有些困乏,阿晏回去吧!”

  心知这是自家师父无声的体贴,权海晏会心一笑:“是,师父好好歇息!”

  被自家大徒弟阳春白雪般的笑容晃花了眼,楚玉锵怔了会,不由失笑调侃:“阿晏这般颜色,无怪乎迷得清儿神魂颠倒!”

  起身的动作顿了顿,权海晏直立如松,眨了眨眼:“师父不是曾道‘己独有之,即为资本’?”

  言毕,权海晏又勾了勾唇,盛放出一抹颠倒众生的笑容来:“师父,徒儿告退!”

  而后不待楚玉锵回应,权海晏施施然转身,步履从容地出了门。

  瞧着自家大徒弟丰姿卓越的背影,楚玉锵哭笑不得。

  如此看来,阿晏倒真是变了许多,竟是学会一本正经地开玩笑了。

  一出玉恒殿大门,权海晏的身子晃了晃,深吸了口气,又强自稳住。

  “王爷?”卫西跟在身后,本能地伸手去扶,手伸了一半却又不敢靠近。

  “无碍!”自是察觉了卫西的动作,权海晏轻轻吐出两个字算是安抚。

  极为艰难地上了御辇,歇在车座上,权海晏又是一阵剧烈磨人的喘促。心口的绞痛,脑仁的空疼,倒是哪儿也未曾放过他。

  好不容易熬到乾和殿门口,权海晏动了动,却发现连起身的力气亦无半分。

  “王爷?”御辇停了许久,卫西担忧地唤了一声,差点忍不住去掀帘子。

  苦涩地扯了扯唇角,权海晏终是费劲地撑着身子借着卫西的力道下了御辇。

  缓步前行,回到殿内,权海晏倚在斜榻上第一句话便是:“从今往后,本王的身体状况,若非本王应允,一个字皆不可透露与皇上!”

  他冰棱般的目光扫过自家几个贴身侍卫,淡漠而决绝:“违者,永不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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