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要害_新笑看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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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要害

  先前,江晏州和季景澜卧室里说话时,季景昀盯着跃跃欲试的张智,不许他轻举妄动。

  颚亥机灵的躲在门口监视着里面动静,顺便偷听。

  季景澜声音忽高忽低,她断断续续地听了五、六分。心里着急呀,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才好,只得跑到季景昀身边趴在他耳边转述。她不得不防着张智,对她来说,那是一个外人,一看那双狐狸眼,谁知道安没安好心?

  “阿鱼说那个东秀可能在郊外....刚刚那男人好像生气地砸了什么,像是很生气。”

  “阿鱼好像说他们俩是...奸夫淫//妇...”颚亥看季景昀脸顿时变了色,她赶紧接道:“也可能是我听错了,但阿鱼说他可能地遁逃跑......”

  “半天没听阿鱼说话了,那男人说如果我再去偷听就杀了我....”

  季景昀盯着颚亥,同样用两人才听到的声音沉声叮嘱:“不要多嘴多舌,把你听到的都埋在心底!不许说出去。”

  此刻的季景昀前所未有的焦灼,一颗心都揪了起来。无比憎恨的瞪向张智:“我们一定是前世宿敌,上辈子我可能杀了你兄弟姐妹,这辈子你是专门来找我报仇的!”

  张智现在也十分不痛快,心情糟糕透顶,乱成一锅粥了,冷冷地瞪回去:“不会说话就闭嘴,你那妹妹绝对不是善茬子,我看是她这辈子专门来找我报仇的!”

  季景昀冷哼一声,压住火气,皱着眉又问了颚亥几句话。

  颚亥惊异的点头:“可以,以前我就和她玩过这样的游戏。”她疑惑地说:“用不上吧,他想把人带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说着又跑到门口,听到屋里有动静,便对季景昀点头,那意思是还在。

  可这时候在的绝不是江晏州和季景澜,而是被绑住全身,蒙了眼睛、又被塞住嘴的李庄,他在地上来回扭动着。

  很快,秦胤的暗卫们接到了特殊信号,第一时间来到了东厢房,没客气的直接闯了进去,当他们看见外屋里站着的两男一女时就觉得不对劲,也确实不对劲了............

  在一切已成定局后,面对帝王的压迫气势,张智顶住了压力,他能说什么,那些过往他能说吗?只能咬牙挺着雷霆之威。

  季景昀沉默不语,自家妹子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事,他没参与不明白,但凡事多说多错,还不如闭嘴不言,静观其变。

  颚亥向季景昀看齐,但她一时没忍住,直接说出了用她饲养的鸟去追人的法子。她看着秦胤那满面阴沉的脸,很想告诉他阿鱼现在身体不好,心口因他带着伤。可这话由她说好吗?就这么犹豫一下,她瞄到了昭元帝嗜血的目光,她被看的一哆嗦,心里恨恨骂了句,臭不要脸的!有些蔫蔫地闭上了嘴。那是阿鱼和皇上的事,即便说,也该阿鱼亲口说。

  秦胤将他们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怎么?都在为她打掩护吗?还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能说!见不得人的事..........看来,他们三个都知道季景澜和江晏州之间那些肮脏事了。

  他将一切看的明白,无比清楚江晏州为何来找季景澜。她成了江晏州的命,而她呢,一个与她欢//好过的男人,一个要了她第一次的男人,在她心里自是不一样的,不然也不会提都不跟他提,一句解释都没有,哪怕一句!她在他的床榻上一声声地唤他叔叔,骑在他身上紧紧夹着他,来回晃动,吟//哦不断,把他的欲//望撩拨到了极致,那她与江晏州呢,她那么会缠人,叫江晏州什么?

  秦胤看着一床的狼藉,看着那红艳艳的血迹,只觉指尖都在哆嗦。

  突然眼前又出现了母亲和那老男人的画面,片刻又换成了江晏州和季景澜,混乱的声音,交叠的画面,跟一条条毒蛇一样使劲的往他脑子里钻,头发疯魔一样根根竖起,带起一层层鸡皮疙瘩,他咬住了牙,屏住了呼吸。

  秦胤一字一顿地说着:“你们是大宇的将军,却让一个叛贼钻了空子,故意纵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其罪当诛!”他挺直脊梁,沉着脸命令:“大宇的脸丢不起,朕的脸同样丢不起!张智,季景昀,朕给你们一个机会,戴罪立功的机会,把江晏州杀了。”

  “是!”

  秦胤薄唇轻启:“滚!”

  张智和季景昀领命起身,他们面容紧绷,神色严肃。

  秦胤面无表情的看着季景澜屋子里的密道入口,太//祖当年将国都建此,今日都成了那些余孽的依仗。

  秦胤亲自部署着,一道道旨意简练迅捷的下达。他坐在马车上,英俊沉稳的外貌再压不住他骨子里的强势霸气,配上他那双幽深锐利的眼,偶尔会闪现出一缕浓的化不开的忧郁气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会有这种表情。

  江晏州的密探们也很疯狂,不知道是谁的战刀卷刃了,也不知是谁的剑被砍断,两方对峙中,大宇军开拔赶来,江晏州那边寡不敌众,输在了人数上,正所谓强龙压不住地头蛇,更何况区区百十来人再勇猛能敌得过千军万马吗?那秦胤岂不是白活了。

  江晏州的密探们兵败如山倒,丧失了再斗下去的能力,趁机逃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杀红了眼的皇家暗卫一伙人一鼓作气,将剩余的叛贼尽数砍倒,经过这一战,可以说,江晏州损失惨重。

  此刻,正从望云轩密道往郊外飞奔的江晏州等人听到回报,周学见局势已经无法挽回,不由长叹一声。

  季景澜吸了太多迷药,心脏又带伤,不能昏迷太久,否则神经系统很可能麻痹,有无法挽回的后遗症,所以江晏州在相对稳定安全的位置给她喂了提神药。

  她被江晏州抱着,微垂着眼,虚弱的呼吸着,脸上一丝情绪也无。

  江晏州沉默的立在那,一双手臂锁紧了些,拳头在黑暗中被他捏的咯咯直响。

  阿豹使劲把手里的长刀插/进旁边的土壁,狠声道:“操,我要杀了狗皇帝!”他和那些密探已经结下了兄弟之情,短短时间内,一些钢筋铁骨一样的汉子说没就没了.......

  周学抿住了嘴角,瞄了眼江晏州怀中的女人,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红颜祸水,妖姬祸国,难道悲剧开始上演了,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国主能放下她。

  江晏州冷冷说:“我早晚会带你们打回大平!光明正大的去祭奠他们的命!”

  “报仇!报仇!”密道里侥幸逃回来的密探挥舞着战刀,齐声叫低喊着,眼睛里燃起了熊熊的复仇的火焰,他们情绪激动,被仇恨填满了胸膛。

  周学适时开口提醒道:“我们快点赶路,大宇军人多势众,如果我没料错,大宇皇帝很快就会发现这条密道!如果他们真采取火攻水淹,咱们就别想出去了。”

  “走!”江晏州下令:“周学,按计划撤退,过了溧水湖,巳时中,大家在东山涧道汇合!”

  周学点头:“好!”

  折腾了一晚上,季景澜实在疲惫不堪,她闭目养精蓄锐,尽量恢复体力。在江晏州给她水时,她坦然地喝下去。

  脑中思考着刚刚他们说的那几句话,秦胤已经发现了,正派兵围击,东山涧道,溧水湖。那边是东城区,离东大营比较近,是季景昀兵营管辖区,平日里,都是他和徐少俞交替值守。

  江晏州选择这里潜逃,定是利用了她这一层关系。

  季景澜看了眼黑漆漆的前方,潮湿阴沉的有种被掩埋感,她呼吸不畅,嗓子发痒,她实在咳怕了,试着开口说:“江晏州,我的命我有数,不会轻易交代的,你何必亲自跑来这一趟,意气用事,损兵折将,实非英雄所为,如果你还有理智,一会儿出去后就将我放下,你先逃命去吧,把东秀也放了,冤有头债有主,找她干什么,真让人瞧不起。”

  “你有数个屁!”江晏州嗤鼻道:“我从没想过做英雄。”他冷哼又道:“你不知道吧,你身边那个东秀和我一个属下好了,两情相悦。”

  季景澜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不相信?”江晏州看不清她表情,但有必要和她说清楚:“你马上就能看到。这种事,我没必要骗你。”

  季景澜沉默了好一会儿:“那就是说,你们没有伤害她。”

  江晏州讥讽:“当奶奶一样供着呢。”

  季景澜低声说:“我不会让秦胤杀我。”

  “你多能耐,他都喝你心头血了。”

  季景澜听着他的阴阳怪气,淡淡说:“若是我心头血对你有用,你早就一刀下去了。”其实有个办法能解了胭脂蛊,这个秘密只有南疆圣女知道,但她不会对他说。

  “是,我会一刀把你开膛破肚,将你整个劈了!”

  季景澜突然又说:“我不喜欢你。”

  江晏州咬着后牙槽冷笑,低沉道:“不喜欢还勾引老子!你当初哼哼唧唧舔我手,在树上不知羞耻地夹着我时,你不喜欢也能做的下去,你是娼//妓还是瘦//马?”

  季景澜语气仍是淡淡的:“我们各自安好不行吗?你努力建你的宏图霸业,我努力活着,活它个长命百岁。是男人,你去找秦胤拼杀去,总追着我干什么?一次次的弄伤我,跟条恶犬一样见到我就咬,我真受够了,受够了你,受够了秦胤,受够了你们这群混蛋。我到底招谁惹谁了,这什么破地方啊,什么都没有,又落后又乱腾,成天里砍砍杀杀的,受伤了还得被你逼迫着跟着你逃命----”说着,季景澜情绪有些激动,咳了咳,牵动了伤口,她声音带上了点点哽咽。她想离开这里,出门有车有司机,舒舒服服的,一点不颠簸,有病去医院,医生会帮她把伤口处理的很好。她的商业版图已经成了一定规模,想工作,有各式各样的平台等着她去施展,如果累了,想去哪里都行,哪怕环游世界。她在古代本来也慢慢适应了,可现在是没法悠闲了,真的烦死了.....

  “受不了你也得给我受着。”江晏州快步走着。

  “江晏州,我不属于这里,我不属于你,我也不属于秦胤,我是一抹鬼魂野鬼,我现在只是做梦,等我梦醒了,你们谁也别想再见到我,我也终将摆脱你们---------”季景澜昏昏沉沉地说着,满身的冷汗热汗交替的往外冒,她觉得不太好,也许她又要做梦了,做梦就能回去,就能再看到姥姥,看到她的房子,她有很多处房产,北京,武汉,上海,澳洲,美国....到处都可以落脚,到处都可以安全舒适的睡一觉..........

  江晏州眉头皱起,只觉怀里的她挺轻的,轻的他抱了这么久都没觉察出累。她唇间呓呓有音,都是他听不懂的话。不知为何,他竟然有种诡异的紧张感觉,好像她真就随时能离开一样,从她的气息里他感受到一种心灰意懒,这是她身上从未所有的。她说她怕疼,是了,她一疼就爱哭,动不动就发火............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敢冲他发脾气,可奇怪的,她发了脾气,他还真就杀不成她。他忘不了虹山水里那一幕幕,就连她攻击他的那些画面都清晰的如在眼前。

  江晏州抱紧了季景澜,命令所有人都跑起来,唯独从来都是一马当先的他这次落到了最后面。抱着一个谜一样的季小姐,在没有灯的密道里度过了黎明前最后的旅途。他闻着她身上独特的幽香,感受着她缓慢的呼吸,先前在马车上,他几次的冲动,总想解开她的衣服,可他不愿看她胸间那个让他想起来就心如石堵的伤口,只摸了了摸她的腿,光滑如凝脂,越摸火越大,他就像发//qing的动物,总跃跃欲试的想压住她...........

  在出密道口时,江晏州重重啄了下她的唇:“季景澜,听好了,我不需要你的喜欢,我也不会喜欢你。活下去,活到长命百岁,咱们一起从黑发变白发!”

  大宇兵追进了地道,秦胤不甘心就这么用火攻,他不亲眼看着他们死在他面前,他不放心。

  当江晏州抱着季景澜趟过黑暗,随着朝阳转到巳时初,此时的阳光还不太强烈,棵棵柳杨,暖风习习,郊外远处的两侧山峰秀丽,连绵林立,其间有河流环绕,路经溧水湖,湖水清澈见底,卵石游鱼可历历在望。青青草地,繁花似锦,如此心旷神怡,不知有暑。

  却不安宁了!

  天空中有两只苍鹰俯冲盘旋,飞快地划过一道飘逸弧度,直搏冲天,尖厉的鸣叫,声音传出老远。江晏州眼神陡然警惕,立刻吩咐左右:“把那两只鹰射下来!”

  阿豹拽出弓箭,可却慢了一步,只来得及射杀一只,那是经过特训过的鸟,速度极快,机敏异常。若刚刚由江晏州第一时间亲自操箭定能成功。可他如今抱着个女人。

  季景澜安安静静的暂时窝在江晏州怀里,乖巧无害的像只小猫。

  江晏州看着她:“季景澜,我还是被你算计了!你连重伤也能摆我一道,果然有两下子。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么急于逃脱我,对你有什么好处?逃什么,该面对就面对,走,我们一起面对!”

  到了东山涧道时,两侧有玲珑如燕的山峰,中间一条长道独领风骚,尤其从高处俯瞰,郁郁葱葱的,像条游走蜿蜒的青龙。

  乌压压的大宇官兵们整队列阵的等着他们,呈扇形包围堵着去路..............

  插翅难逃!

  早一步到的周学等一百八十几人各个脸色肃穆,严阵以待。

  江晏州晃了晃脖子,一袭黑衣,高大身体凛然的立在那,手里抱着个红衣女子,他临危不惧的眯眼看着,整晚上没睡,却仍旧一身的精神抖擞。古铜色的肌肤,棱角分明的一张脸,往那一站,身上蕴藏着一股强烈的顶天地里的气魄。如此瞩目,想让人忽略都难。

  徐少俞手持□□,身前并排的是季景昀和张智。三人心弦紧绷,如果大宇这边有谁不想与江晏州为敌的,就是他们三个了,毕竟曾经一起浴血奋战过,今天这个局面实在不想面对。但国家大义面前,又因为牵扯着季景澜,简直棘手又头痛,已经不是单纯的对战了。

  大宇镇国大将军李肃身穿盔甲,手持宝剑,立在马旁。

  颚亥焦急的翘首以盼。等她终于看到那抹红衣时,激动的亲了一下鸟嘴,便往前跑去,被李肃一剑挡在那,他目不斜视的盯着远处山道旁的江晏州。他们曾经交手过,生平第一劲敌!

  这次倒是可以看看,是江晏州的刀快还是他的剑快?他为此没早没晚地苦练功夫,就是为了能与江晏州战场上再次对决,机会终于来了!

  江晏州看着怀里的女人,沉声说:“自古以来一山难容二虎,季景澜,别装睡了,咱们要打一场硬仗了!”

  有个身材颀长的男人,垂手侧立在大宇兵马最前方,地位超然,他足登白色锦缎鞋,身穿黄色龙织锦袍,腰上挂着暗红色血玉,面如冠玉,双目幽深如寒潭,淡淡地看着对面的那些个叛贼。他身后站着金大、金二。不是秦胤是谁?

  几乎是同时的,两方摆出了阵型。

  就算一个五岁的奶娃娃见此对决都会立刻指出,必定是多数胜少数了,简直是一目了然的结果。

  然而,江晏州在军营中被叫过修罗,也被称颂过战神,绝非寻常之辈,常常出其不意,以少胜多,李肃不敢掉以轻心。

  江晏州抱着季景澜大步往前走,低头说:“你那丫鬟也来了,在你左前方,被她男人护着,你看看我骗没骗你?”他找了个干爽的地方放下她,让她靠着后面的石壁。挡住了外面的视线,顺便拉了下她的裙子,盖住了她的脚。

  他皱眉看着她鬓角的汗,特别碍眼,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

  秦胤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定定地看着这一幕。看着她身着红裙的被她的野男人抱着,他们在干什么,当众打他脸吗?他还有脸吗?秦胤的眼睛里阴风阵阵,白净的脸因为眼前一幕变的铁青。他有些喘不上气,才发现半天没呼吸一下。

  不用季景澜看,有个颤抖的声音带着哭腔换了她一声:“小姐..........”

  久违又熟悉的呼唤。

  季景澜偏过头,认真看去,微微一笑:“东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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